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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媗离开后,秦韫又被里里外外折腾了一遍。
沐浴洗去了血迹,换上了喜服,喜服的颜色不是正红,而是紫红,长公主似是要将这侍夫二字贯彻到底。
一切准备妥当,阿壬便推着秦韫往凤仪殿去。
长公主做事雷厉风行,这么短的时间内,沿路已经挂满了红灯笼,系满了红绸,连郡主府奴仆的腰间也都拴上了红腰带。
凤仪殿外更是不必说,喜庆的有些刺眼。
云芷早已等候在殿门口,见到秦韫,她领着院里一众女使屈膝行礼:“秦公子。”
秦韫轻轻颔了颔首。
礼数过后,云芷便唤来金羽卫将秦韫连人带轮椅抬进了魏华裳的寝殿中。
身后的门轻缓的关上,秦韫盯着已被布置好的新房又怔愣了许久,才滑动轮椅穿过屏风进入里间。
屏风后,红色的纱帐垂落,隐约能瞧见床上躺着的身影。
秦韫在床前顿了顿后,才伸手轻轻地掀开纱帐,一张素净的脸随之撞入眼中。
唇色浅了些,面色稍白了些,闭上的双眼掩住了大半的骄矜凌傲,看了半晌后,秦韫得出一个结论。
昏睡中的魏华裳看着顺眼多了。
但再顺眼她也不能一直这么昏睡下去。
他是来冲喜的,人冲不醒,第一个丢命的就是他。
不过此时秦韫心里泰然多了,因为他已断定这是魏华裳的一出戏。
既然是戏,他来了,她就该醒了。
秦韫放下纱帐,默默地坐在轮椅上等着。
他原先还很好奇,他不是普通的罪奴,是圣上亲判的逆贼之子,且为圣上所忌惮,她要怎样才能堵住万千猜疑,让他成为她的面首,保住他的脸。
原来,竟是这样。
冲喜,侍夫,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如今别说黥面,便是黥字也可就此免去。
南聿有律,凡是皇家血脉,娶妻嫁夫包括侍妾身上都不得带疤。
虽然他不知道魏华裳这出戏还在谋划别的什么,但他笃定,一定不止‘侍夫’,也不止是淳于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