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而已,何足挂齿?”李来仪道,“倒是没想到郑别驾竟然是令月阿姊的叔父,要是早知道的话,前两日我就不当众跟郑叔父你说什么重话了。”
见李来仪改了对自己的称呼,郑晨就意识到李来仪和郑令月的关系或许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亲近一些,当即道:“公主殿下没有说错,齐王殿下上任这么久却依然对齐州的事务不清楚、不了解,甚至没有处理过齐州的公务,这确实是臣等之过。”
“至于令月的事,对公主殿下而言或许只是小事一桩,但是于我们郑家而言却是大恩,公主殿下施恩不图报是你的高义,但是我们郑家却
()不能不铭记于心。”()
郑晨和他的兄长关系那么好,对他的侄子侄女们自然也上心了,尤其是郑晨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因此郑令月虽然是他的侄女,但是实际上他都已经把她当做是亲女儿一样来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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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郑父有多感激李来仪,郑晨也不遑多让。
“公主殿下和郑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了郑晨的这句话,李来仪和魏征可以说是撒开来问了。
而从郑晨的叙述中,他们可以确定阴弘智此人确实是狼子野心,他说:“阴弘智此人,自一上任便开始收买人心,臣被调到齐州后,一开始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不止是齐州的长史,还是齐王殿下的舅父,所以臣原本以为阴弘智是替齐王殿下行事。”
毕竟齐王原本应该在贞观十二年就来齐州上任的,但是因为生病一事,导致他被迫在长安养病,而郑晨就是这一年来到齐州当别驾的。
别驾的官职虽然是刺史之下,但是却在长史和司马之上,所以郑晨一开始以为齐王是怕他先下手为强,鸠占鹊巢,所以才吩咐阴弘智跟他打擂台。
那郑晨要跟阴弘智打擂台吗?
当然不要了。
因为他这是单纯跟阴弘智打擂台吗?
不,他实际上是跟齐王打擂台。
郑晨无意和齐王争锋,这有什么好争的呢?齐王才是齐州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再加上齐州还是他的封地,所以意识到阴弘智是代表齐王行事后,郑晨就愿意退一步。
毕竟阴弘智此人虽然有些私心,但是也不能说他是无能之辈,至少在他来之前,他也将齐州治理得挺好的。
“直到齐王殿下来齐州上任之后,臣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了。”
按理来说齐王作为新官上任,除非是有意要给他使绊子了,否则的话底下的人都应该尽快帮助他了解当地的情况才对,但是阴弘智并没有。
齐王想要飞鹰走马,阴弘智就任由他飞鹰走马,齐王想要游猎嬉戏,阴弘智就任由他游猎嬉戏。
“当时齐王殿下身边有一个叫燕弘信的心腹,颇得他的信任,他一来齐州就纠集了一伙江湖人士整日里陪齐王殿下寻欢作乐,臣曾提议和阴弘智、薛兄等人联名上书劝齐王殿下远小人,但是却被阴弘智和阴增广拒绝了,后来从薛兄的口中才得知这个燕弘信乃是阴弘智的大舅子。”
李来仪问:“郑叔父,你所说的薛兄可是五兄从前的长史薛大鼎?”
郑晨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道,“虽然他后面以管教不力的罪名被陛下贬了,但是臣还是得为他说句公道话,齐王殿下身边那么多人里面,唯有薛兄大概是真心为齐王殿下好的。”
“当日齐王殿下迟迟不接手齐州事务,一心只想着玩乐的时候,是薛兄出面劝齐王殿下不可继续怠惰下去,结果却被齐王殿下当众训斥,随后又被阴弘智等人排挤,长此以往,薛兄自然心灰意冷了
()。()”
所以即便最后薛大鼎被李世民给贬了,但是又有谁敢说这不是薛大鼎想要的呢?
他也并非是心中没有抱负之人,但是跟着齐王这种玩物丧志的主子,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一展抱负?
李来仪听完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郑晨一眼:不止他心灰意冷,郑叔父也同样心灰意冷吧??()?[()”
郑晨没有说话,李来仪也没有非得要他回答,而是让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