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燕氏了,就连阴弘智听到下人说齐王不舒服,让他们改日再登门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这话真的是殿下说的?”
“阴长史,小的也不敢乱传殿下的旨意啊。”
阴弘智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仍然不敢相信齐王竟然对自己避而不见。
“大郎。”生怕阴弘智真的转身就走的燕氏拉住他的袖子道,“你既是齐州的长史,又是祐儿的舅父,如今他不舒服,身边又没有长辈照顾,我们如何能直接离开呢?要是让阿姊知道的话,只怕她也会责怪你没把祐儿照顾好。”
燕氏原本觉得阴弘智说的有道理,再怎么样齐王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的,但是他现在却对他们避而不见,这可是从前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如此一来,燕氏很难不怀疑齐王是不是心虚了?
至于为什么心虚?
燕氏一下子想到了燕弘信的死,她想难不成她兄长真的是齐王所杀?又或者说她兄长的死跟齐王脱不了关系?
阴弘智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来,反倒是露出
()了一副担忧的神色:“既然祐儿不舒服,那么我更加不能一走了之了,劳烦再去帮我们通传一声。”
阴弘智是齐王的舅父,又深得他的信任,所以他这么说,别说下人硬着头皮也要帮他再通传一声了,就连齐王硬着头皮也得见他们一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阴弘智和燕氏两人终于得见齐王,却被他那一身伤给吓到了,尤其是他脖子上的伤和手上的,还没有靠近,他们就闻到了齐王身上挥之不去的药味,可见他伤得有多重了。
“祐儿,这是谁伤的你?”阴弘智原本还以为齐王说他不舒服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哪里想到竟然是真的?
“没有谁。”齐王并没有将李来仪供了出来,只是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任谁一听都知道齐王没有说真话,燕氏的眸光闪了闪,旋即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开口道:“祐儿你跟舅母直说,你的伤是不是我兄长造成的?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了。”
她这么说并不是要往自己兄长身上泼脏水,而是从齐王的态度中她猜到了他身上的伤肯定不是燕弘信造成的,因为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何必帮燕弘信遮掩?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齐王身上的伤不是她兄长造成的,那么为什么最后死的人却是她的兄长?
燕氏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逼齐王将真相说出来。
“是啊,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舅兄昨日才说你们今日要到庄子上去游玩,怎么不过一天的时间,你们死的死,伤的伤?庄子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别说齐王是自己的外甥,燕弘信是自己的大舅子了,就算他们不是,阴弘智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舅父你们别问了。”齐王却什么都不想说,“至于燕弘信那儿……舅父舅母你们就当他死有余辜算了。”
齐王只要一想到他有今天之祸,全因燕弘信而起,心头的火气就有些憋不住。
齐王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阴弘智和燕氏光是听着,就能够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出他对燕弘信的态度了,更别提齐王现在还直呼燕弘信的大名。
要知道燕弘信虽然算不上齐王正儿八经的长辈,但是因为他在齐王那儿得脸的缘故,再加上看在阴弘智的面子上,齐王一般都会给燕弘信一些面子的。
但是现在……
燕氏的心沉了沉,却故意道:“难道祐儿你的伤真的是家兄造成的?他怎么能这么做呢?虽然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但是这会儿我也不得不说一句幸好祐儿你的箭术了得,要不然死的就不是他而是你了。”
齐王朝燕氏看了过去,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带半分怨恨,反倒是满满的都是关心和担忧,当下齐王心里有些感动。
他来齐州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里面燕氏作为舅母对他如同亲娘一般悉心照料,现在死的是她嫡亲的兄长,结果她没有怪罪怨恨她不说,反倒是庆幸死的人不是他而是燕弘信。
这么一想,齐心心底里难免冒出几分愧疚之情。
虽然他仍然觉得燕弘信死有余辜,但是难免觉得有些愧对燕氏,而且他虽然不想把李来仪供出来,但是他也不想替她背黑锅,所以齐王道:“燕弘信身上的那两支箭不是我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