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段亮军告诉他妈,自己在深州找了一份工,包吃包住,一个月3000块钱,将来要是当了小工头,能挣一万块钱呢,他妈对段亮军的洗心革面很欣慰,告诉他好好干,别怕吃苦。
段亮军像是转了性子一般,跟他妈拍胸脯保证,到年底一定包个大红包回家,但那一年春节段亮军没回家,他说春节加班干活挣得多,等忙完这段时间再回,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今年夏天,等来了他死亡的消息。
但许新华知道,段亮军根本就是本性难移,之前白宁宁在调查段亮军的过往和人际关系时,发现他开始赌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在今年春节后,看来段亮军在工地攒了些钱后,就耐不住寂寞了,最后把钱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了一**债。
再说回老太太,他见儿子住处有个女孩,一开始还很高兴,哪知段亮军下一句就把她惊了一下。他说:“您没看出来这谁啊?余莽家余巧啊,您说巧不巧,深州这么大,这么多人口,竟然让我跟她碰上了,您就放心吧,余巧可是好姑娘,收留我在她这住呢,您不知道工地那床呦,睡得我腰酸背痛,我早就住够了,还是这单间单房地像个家,住着舒服。”
这话让老太太有点不悦,她不喜欢余巧。
余巧那姑娘吧,之前在村里生活那么多年,总是一言不发,见到谁也不说话,苦大仇深的,一点礼貌都不懂,老太太总觉得余巧虽然年纪不大,可心思深沉,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后来她爹没了,她连孝都没给守,人刚入了土,她就跑出了村再也没回来,她爹的头七、百日、周年,她一次都没回来过。
果然不是亲生的闺女,怎么喂都喂不熟。
但隔着电话,离得这么远她也管不了什么,只得叮嘱儿子,跟人家保持点界限,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听也不好听,儿子嫌她啰嗦,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老太太再给儿子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直到很多天以后,收到深州警方的来电,说是她儿子掉海里淹死了。
老太太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她年轻时候身体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直到35岁才有了段亮军,然而儿子出生后没多久,丈夫就病死了,她没再改嫁,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到这么大。现在自己也是个70多岁的人了,从来没出过远门,腿因为多年风湿,走也走不远。
警察让她去领尸体,她连怎么去都不知道,就整天整夜的哭,急火攻心,又晕了好几回,全靠邻居帮忙看护,老太太才从丧子之痛中清醒回来。只是警察调查那段时间,老太太一直情绪激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后来还是村长帮了这个忙,去了趟深州,帮她把儿子的骨灰领了回来。
现在儿子死了2个多月了,老太太才慢慢想起最后一次通话,她一会说她儿子没死,不然175的个头,怎么就那么一点骨灰,一会儿又说,他儿子一定是被那女的给杀了,让村民帮她报警抓她。
村里人当她是受了**,谁也没理会。
许新华听完后,却觉得老太太的怀疑不无道理。如果老太太所说都是真的,那么这个余巧,就是段亮军最后接触到的人,多年从警经验,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余巧的确有着极大的作案嫌疑。
且不说段亮军和余巧之间是否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关系,单就说段亮军要住在余巧的房子里,这就很可能与余巧发生一些矛盾,进而导致冲突升级。
可是当时为什么白宁宁他们的调查完全没有查到这一情况?
这个案子许新华没参与,只是在结案的时候简单了解了一下,知道他们没有查到可疑的人,所以才定性为意外。或许,那个房子的位置,是一个不太好查行踪的地方?
想到这,他开口问:“那……您知道那个房子是在哪吗?”
老太太还在哭:“我不知道啊,小军也没告诉我就挂了电话,我只看着不像是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