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没看出来倒是条汉子,不像大家子里出来的寻常少爷。这么皮开肉绽地居然连丁点动静也没有,还真有些军爷的样。”
说完吩咐众人将他解下来拖入地牢丢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怕他捆久了会死掉,所以松开绳索,任他四仰八叉地睡在席子上。锁了门便不再理睬。
天黑后有人走进来隔着铁栅门张望片刻,然后点亮壁龛里一盏昏黄的油灯。跳动的灯火让仲礼渐渐苏醒过来,他觉得身上到处火辣辣地,动弹不得。
“贼娘养的!”他心里骂道:“别叫老子逮到机会,否则捉住你们一个都不放过!”
他觉得口渴,却又懒怠喊叫,四处打量这陌生的囚牢。
这鬼地方像个地窖,昏暗中看出它顶部低矮,仲礼这样的高个子大约只好弓着腰才行。
四壁用砖砌起,地上看不出是草还是土面的,与外界用一道铁栅封闭隔离。
他忽然听到“悉悉嗦嗦”的动静,有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嗅自己的脚趾!仲礼浑身一激灵,那东西立即惊恐地从栅栏缝隙窜了出去。
接着身上开始有虫子在爬,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扑到门前晃动铁条,气愤地叫:“开门你们,混蛋!敢这样对我?老子早晚带队伍灭掉你们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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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别费力啦。”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不远的黑暗处传来。
“哪一个?我看不到你。”
“在你隔壁呐。”那个声音嘿嘿地笑了:“这里面有四间,你刚来还不习惯,过会儿就明白了。
“这里面就咱们两个吗?”
“不是,大约有七、八个呢,我这里就有四个。”
“你们各位是怎么进来的?犯了什么法?”
“我们么?”那人冷笑一声:“除了我真的有案子以外,他们都是可怜的家伙。”于是他简单告诉仲礼这些人的情形。
原来这人叫魏勇根,开豆腐店的,三十几岁才娶上媳妇却被朱团总看上了百般纠缠。
被老魏遇见严词斥骂一回,因此怀恨在心,勾结税警说他拖欠捐纳要封他的店,老魏大怒,将税警一顿暴揍,结果惹上这次的官司。
算起来已经给关了快一个月,不审、不放地糗着他在这里。其余的人或是欠租,或者不肯加入民团等等。
“咦,你们这都算哪门子罪犯,根本没犯着刑条呀?”
“嘁,你这位兄弟说得好笑。朱老爷是周家的女婿,他说你犯法就得关,谁敢说个不对?在本地就这个规矩!”老魏奇怪地又问:
“如今这天下谁有枪谁就是皇帝一样,你怎么不懂哩?哎,那你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你做什么生意,或者冒犯了朱家?我听你说话似乎不是我们本地人?”
仲礼张张嘴巴,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军官,只得敷衍回答:“咳,我是不合跟周家有些过节,又不小心掉到姓朱的手里,倒霉透了!”
“你怎么称呼?”
“我……,姓陈。”
“哦,我知道了,你是西陈家集的人吧?”有个年龄大些的囚犯问。
“你怎么猜到?”
“嘿嘿,朱团总天天嚷着说要杀陈家的人,我们这里的都知道。你们陈家把周家挤出了周家桥,他恨得要死,非要替周家出口气不行。
如今听说又忙着要收周富一老爷的干女儿做小妾,他能不紧着巴结么?自然要拿你做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