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礼皱着眉头埋怨道:“二弟,你也是的,忒没分寸,这地步怎么把姨娘请来了?”忙命人:“快扶回去,这哪是女眷来耍的?”
回身来对三太公等说:“各位长辈在上,里面乱兵劫持了我三弟做人质,陈家颜面丢尽,晚辈要履行保境安民之责了。”
说着话,扫见刘先生远远地领着几个人肩扛手抬地过来,心里顿时放下,迎上去问:“都弄妥了?”
“妥啦!”刘先生用手指抹着眼镜框边的汗水,点头回答。
寿礼露出笑容,使了个眼色,唐牛立即把着篱笆朝里面喊:“喂,里面的各位,吃喝来了,现在就抬进来!”
说完一挥手,带着大家把东西抬到院子里放下、退出来,几个穿兵服的立即跳出来给接了进去。
“嗯呀,好香的酒!”小四子抢着撕掉封皮打开坛盖,闻得两眼发亮。陈天魁却想想,推了仲礼一把:“嘿,你先尝尝。”
“大哥,他都醉成猫样了,这碗我先尝吧?”小四子小意儿地问着。“一边去!”陈天魁却不理他,执意灌了三爷半碗,看看他似乎没事。
那边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抢着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起来,又开了筐子盛白花花的米饭。陈天魁瞧着众人没啥,便也伸手把盏地胡喝海塞起来。
吃得半饱,忽然想起那两百现大洋的话儿来,起身迈过横睡的仲礼,晃晃荡荡来到墙边,叫:“嗨,你家大老爷在哪儿?”
正在墙外和刘先生安排众人的寿礼听他叫自己,转身大声答道:“鄙人在此,尊驾有什么吩咐?”
“哼,你这个人呐还算够意思。”陈天魁晃晃迷迷糊糊的脑袋:“哎不过、那大洋怎么没拿来呀?”
“哎呦,这个倒忘记了。”寿礼一拍脑门,低头叫唐牛:“去取两封银元来。”
“啊,真给呀?”唐牛看看他眼睛不像开玩笑,只得转身去取。不多时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多了两个红纸筒子,给刘先生过目后直接送进去放在了饭筐边上。
小四子抓起一包“嘿嘿”笑着,舌头不打弯地说:“还是、大哥厉害!”说着就觉得晕乎,身下一软把米饭筐给坐翻了,心里挣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陈天魁叫声:“不好!”掏出枪来骂道:“好你个……,奶奶的敢来这手?”
“陈老弟,对不住呵。你是逃兵在先、绑票劫掠在后,人证、物证俱实,等会儿就送你们几位去大牢里谋营生啦!”寿礼微微一笑。
“俺先送你这孙子上西天!”陈天魁手哆嗦着想把保险机拉开,却不料手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似的怎么也够不着。
气急之下眼前一片模糊,眼皮子沉得要掉到地上,不由自主地倒了。
外面众人兀自伸着脖子看着,听见没动静了,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刘先生右手正搭在左腕脉搏上,等了等,朝寿礼点点头说:“应该可以了。”
“好啊,唐牛,绳子拿来没有?跟老爷我进去,收枪、捆人!”
“慢来!”仲文一把拉住兄长。
“不要紧,这帮家伙中了刘先生的计策,估计都已经睡着了。”唐牛笑嘻嘻地说道。
“还是小心些好。”刘先生也觉得不可唐突用事,回头瞧见仲文身边的蔡忠,便叫他:“你先进去,看土匪们若睡踏实了,其他人再进去。”
“为什么是我呀?”蔡忠一咧嘴,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再叽咕,小心翼翼地磨蹭到院子里,先伸头往屋里瞅了半天。
正打算迈腿,忽然后边有人叫了声:“进去呀小蔡,仔细摸摸,里头裹着个压寨夫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