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礼点点头:“记得。”
“唉,那次呵,老子本来可以赢的,谁知那小子找了个什么司法委的人做后台,给他在县里垫了话,结果反而害老子挨好顿训斥,真羞死人。
在家里我就琢磨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做官好呵,做官你就有了权,在这片地方上不但可以跺脚有声,而且别人还得来求你、托你办事。
可要没有这顶官帽,那就只能是块肉,任人宰割!”
“所以你决定去当官?可那又不是什么人能随便做的。”仲礼眨巴着眼睛说。
“靠钱呵,这年头有钱就是王爷!“周天群冷笑道:“我老爹最高兴听说我想做官,一下子拿出来一百块银元,托人疏通到县长老爷那里。喏,就搞到这么个名头。”
“才花一百块?”仲礼抓抓头皮:“好买卖,明天你替我也弄一个!”
“你连篇《春秋》都念不下来要做官干什么?”周天群嘲笑地摆着长辈的谱:
“让你写个告示还得琢磨半天,县长大人不急死?再说让你去干公务可就没功夫喝茶、吃酒、打麻将牌罗,你能愿意?”
“哎呀,我的好小舅,你哪怕给我找个芝麻小官呢?”仲礼满脸带笑地央求着:
“您管县里,和县太爷平起平坐,赏我个镇子上的顶戴也好嘛!咱爷俩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坐镇地方,该多神气。是不?”
“嗯,这倒是可以考虑的。”周天群煞有其事地把脑袋晃了一圈,还没来得及说下边的,只听外边“啪”地一声爆响,吓得他一哆嗦,手边的杯子丢出去撞在墙上,顿时粉碎。
仲礼定睛看时,对面没人了。此时外边已经鸡飞狗跳闹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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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喊着:“在那里、在那里,都往前追!”“不要跑了一个,拿住有赏!”,接着噼噼啪啪地又是几声巨响,有一声几乎就是在窗外的。
仲礼来不及想别的“出溜”一下钻到桌子下面,却和早已躲进来的周天群撞了头,俩人同时“唉哟”起来。
“你怎么也进来了?”仲礼咧着嘴问。
“废话,没听见在打枪啊?”
“你是官员,这青天白日的谁还敢动你不成?”
“子弹可不长眼睛,那东西打身上就是一个窟窿!”周天群揉着额角瞪一眼外甥:
“你见过枪毙人没有,一枪过去别管你是多有本事,照样挺倒。我前两天在省城看见毙南军的探子,一连杀了四个,都是照后脑上开枪……”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要是在这儿吐一回你不也得沾光啊?”
仲礼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咔咔”的皮鞋声,两个人都吓得不敢出气,只瞧见一双高筒皮靴站在过道上不动了。
忽然一支手枪对准了他们,唬得周天群“哎呀”一声闭上了眼睛。
一个粗鲁的北方口音哈哈大笑着问,“喂,你俩小子躲在桌下边干啥,莫非和土匪是一伙的?”
“老爷明鉴,我可是良民,土匪哪里会要咱这样的?”仲礼看清了对方是个肩上扛牌牌的军官,多少放下心来大着胆子拱手陪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