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你面对其他龌龊罪行,能够暂且忍耐压制,以图大局。但魔剑死后,你的很多言行都太过失控,给江湖众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赵夫人道,“薛知一,你的头发……是怎么了?”
薛简低声一叹,说:“在下无可奉告。”
赵怜儿哼笑出声,抬手倒了一杯酒敬他。薛简回礼,但没有接过酒杯,只是道:“夫人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些的么?”
“自然不是。”赵怜儿道,“我有关于风雪剑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冠以这个称号的人已死。
如今再度提及这三个字,只有那把锐不可当的名剑而已。薛简的神情很明显地变了变,他天生并不会掩藏情绪,所有的镇定平静,只不过是常常习惯了忍耐。
赵怜儿见状笑道:“看来我并没有猜错。道长,这条消息我会稍后派人送到你的住处,到时你只需为我做一件事,便可以得到风雪剑,你我彼此双赢,互不损伤,更不会使道长破戒。”
她的身影消失在烛火明亮之处。
……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圈套。
赵夫人要利用薛简的武力,达成一件她自己很难做到的事情,为此不惜抛出一把众人觊觎的名剑为诱饵。这份诱饵在平时很难让薛简上钩,但这次,钩子却深深嵌进了他的血肉里,无法挣脱。
成家为来宾安排了住处,在回到居所后不久,果然有一个红衣丫鬟送信过来。
上面写着:
“五行书院近日发现一本望仙楼所遗失的剑谱,疑似顺藤摸瓜、找到了望仙楼内功书册与遗留资产。五行书院暗邀高手襄助,请道长三日后在广成道三百里处的庙宇中,让进入其中的任何人不得离开,直至天明。事成后风雪剑自当双手奉上。红酥手拜谢。”
信纸纤薄,上面的墨迹被烛光摇摇地映照着。
自从两人从喜宴上回来,一直在他身边不时插话的声音就消失了。江世安一路静谧,像是不曾存在一样,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江世安对着信件看了片刻,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何开口。
太过安静了,这份沉默几乎扇动了薛简心中的不安。他掩藏在道服袖中的手指来回摩擦,指尖隐隐压入掌心,轻微的痛楚提醒着他的理智。
烛泪在桌案上凝涸了一片。
薛简忽然说:“江世安。”
江世安被叫得脊背一麻,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这一息的停顿,道长却不曾迟疑地取出一张符纸,用指尖血滴落,让燃烧的灰烬扫出江世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