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绯面无表情往前一立。
「驸马慎言,天底下,可称公主长辈的唯有陛下与皇后娘娘,便是宫中各位妃嫔、贵妃乃至皇贵妃,见了公主也是要行礼的,遑论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所谓叔祖母。」
「本朝律法,见天家如有不参拜、不行礼,除天家赦免者,一律与谋逆论处。」
摆着长辈款的老妪,被翠绯一句话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满是沟壑的老脸哆哆嗦嗦转向段恒之:「恒、恒之,你先前可从、从未说过这话啊!」
约莫没想到我会如此不给他脸。
段恒之蹙着眉,在老妪惶恐的眼神中还试图拿捏我,苦笑一声便开始动之以情。
「公主如今即为段家妇,便该尊我段家长辈,当年若非堂叔与叔祖母照拂,莫说有幸得娶公主,怕是连科举入仕都步履维艰,公主便是为了我,也不该纵着身边奴婢对叔祖母如此不敬!」
感情一切祸端的根儿在这儿呢。
看来经过杖毙一事,段恒之心怕有所变故,这才急不可待地请了家中长辈来。
妄图以「孝」之名迫使我低头服软。
上一世之所以没见过,大约也是因为我对段恒之无有不依,故而也用不着如此要紧人物出面。
09。
仗着段恒之的理所应当,那老妪又挺直了摇杆。
我暗暗失笑摇头,有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翠绯,请李嬷嬷来。」
翠绯应下,脚步匆匆去了。
我再不理会那不知所谓的两人,提步于上位落座,好整以暇等着李嬷嬷到来。
这一番以不变应万变,反倒让那两人再度慌了神。
老妪气焰嚣张:「你这般不尊丈夫、不敬长辈的媳妇,放在寻常人家早犯了七出之条!是要被丈夫休弃,被邻里唾骂的!」
她说她的,我兀自饮茶,不与傻瓜论长短。
眼见我无动于衷,段恒之也不再急吼吼要我如何,只不动声色审视着我。
不一会儿,翠绯同李嬷嬷来了。
「见过公主。」
李嬷嬷先行礼,随后才转向仍旧坐着的老妪。
「大胆乡野老妇!你一非驸马母亲、祖母,二非当朝诰命,不过区区旁亲尔,骨头没有二两重竟也妄想与公主平起平坐,简直放肆!」
话音未落,脾气火爆的李嬷嬷,当即上前二话不说扯着那老妪的衣襟「啪啪」便是两耳光。
「敢同公主同坐,此其罪一也!」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