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乘兴而来凄惨而去。
只留下一个被打歪了脸的段恒之。
遥想当日初见。
段恒之青衣白马,面如薄粉,不知虏获了京城多少闺阁女子的放心,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之后,他假作对我一见倾心,几次三番次邀我出宫私会。
我对他,也由起初的贪图新鲜,直至最后情根深种,非君不嫁。
回想前世种种愚蠢行径,我恨不能一刀结果了当日分不清是非、辨不明黑白的自己。
「公主,你、你如今怎么……」
段恒之摆出凄楚面孔,难掩震惊的双眼中,倒映出我面若桃李的模样。
「本宫如何?」
我柔情似水看向他:「不是恒郎说的吗?本宫嚣张跋扈、视人命为草芥,本宫爱恒郎至深,怎好叫恒郎失望?」
段恒之瞳孔猝然一缩,继而便如先前每次哄骗我那般,望向我的目光中盛满了失望。
「我如此爱重公主,怎么会这般玷污公主清白!定是有人见不得你我恩爱如初,便污我清白,公主万不可信了小人之言啊。」
「是与不是,本宫与你皆心知肚明,恒郎何故攀咬旁人?」
段恒之讷讷再不能言语,只满目惊惶把我望住。
前世,只因我爱他、信他,沉溺于他为我编织的温柔陷阱。
为免他自轻自贱,甚至胡搅蛮缠为他向父皇讨来了守卫京畿重地的要职。
可最终呢?
他与我那早被皇祖父削去爵位,扔到封地自生自灭的四皇叔沆瀣一气、里应外合。
不仅亲手斩杀了父皇母后,将太子兄长施以极刑,还将他们的头颅与血肉模糊的尸体,高悬于宫门外用以震慑朝臣百姓。
重活一世,我又如何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