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瑶不知道顾老夫人问她发钗的事做什么,但还是答道:“我的那只发钗有一处被磕碰,将它拿到店铺里修去了。”
顾老夫人听到顾佳瑶的话,这明显就是谎话,原本还以为是那些村妇胡乱找个发钗在门外乱说,想着让顾佳瑶将自己的发钗拿出来,一会让林曼与她们对个证,她们没有证据,就将那些人打发了的。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顾佳瑶开口就说自己的发钗拿去修了,她必是不知道人家已经上门来了,还净拿谎话糊弄自己。
梅玉娘听到顾老夫人第一句话就是问起发钗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自打林曼接管起府里的管家权后,赏梅院的人便没有以前那么随意了,再加上李嬷嬷的死,赏梅院里跑腿的都没有以前那么机灵了,都生怕一个不小心办错事说错话,无缘无故就丢了性命。
梅玉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她怕顾佳瑶被刺激到,连忙对着顾老夫人说道:“母亲,瑶儿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有什么事让她先回去,儿媳告诉您。”
顾老夫人看着穿着娇艳的顾佳瑶,梅玉娘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种事和一个小姑娘说,确实不方便,便叫来一个丫鬟将顾佳瑶先带到外边花厅里坐。
顾佳瑶疑惑的看了看顾老夫人,又看了看梅玉娘,为什么母亲要把自己支走,到底是有什么事她还不能听?
等顾佳瑶出去,梅玉娘想着顾佳瑶现在已经恢复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也不再隐瞒顾老夫人,将前段时间的事说了出来。但说到发钗,只说:“是瑶儿当时见那书生救了自己,身上又没带银子,就想着拿自己的发钗当做谢礼,这与平日里打赏丫鬟们首饰是一样的,她没想那么多。我看她最近情绪不错,就想着忘记了当时的事也好。不知母亲,您今日提起这发钗是为何?”
这两天,曲靖没有给她递任何消息,也不知道那发钗拿到没有,但顾老夫人为何知道发钗,实在是不同寻常。
顾老夫人听完梅玉娘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之前她也打发了人去赏梅院里问顾佳瑶的情况,每次都带回梅玉娘的话,只说是小毛病,养养就好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却将顾佳瑶给摘了个干净。
实在不想再听梅玉娘狡辩,便让刚回来的蓝珠将今日有人上门说亲的事说了一遍。
另一边,今日杜若衡的母亲,钱婆子和另一个也是刘庄里嘴皮子利索的刘婆子,还有平县里说媒的“芬姐”,四人在顾府大门外闹了一番后被引到了会客厅。
刘婆子看着顾府里的一砖一瓦,早上她和钱婆子起来正在说闲话,杜媳妇跑来找到她们,说是去京城里给杜若衡说亲。
两人还以为杜媳妇做美梦没睡醒,等见到杜媳妇直接拿出来一只发钗,说是那小姐给她儿子的信物。身边的钱婆子一见发钗就傻眼了,只说是京中大官女儿的发钗。杜媳妇也不耽误时间,带着两个人到了平县,叫上芬姐,也不坐驴车,特地花钱租了个马车直接到了这里。
三人得了杜媳妇的承诺,若是这件事成了,以后少不了她们三人的好处,是以都卖力的顾府门口闹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府里的小姐和杜若衡之间的关系。
此时见到这府里的气派,来接待她们的几个婆子都看着很是厉害的样子,刘婆子不由得有些心虚,小声的问钱婆子:“咱们这样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钱婆子之前也只是见那云娘子和阿飞说话间和和气气的,没见过眼前的阵仗,听到刘婆子的问话,没有回话,反而看向杜媳妇。
杜媳妇虽然已经在心里想象了无数遍,那小姐的家里是如何的显赫,但直到从大们进来,到了此刻真真切切的坐了下来,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富贵,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在她小时候,就有人说过她以后会是夫人的命,但她已经穷了大半辈子,此刻在她眼前,她仿佛已经看到有人在她面前叫她夫人。
“这位嫂子,你说我们四小姐与您儿子有了私情,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四小姐每日里就是去女子的学院读书,这几天因为感染了风寒,更是连顾府的大门都没有出。”
等一位管事嬷嬷说完,不给杜媳妇开口的机会,另一位管事嬷嬷又说道:“可能几位嫂子有些误会,以为顾府里的人都比较好说话,便想着这个法子来赚个酒钱。但你们不知,咱大爷可是做过当今圣上的少傅,如今更是在礼部任职。您几位嫂子一会出去替咱家四小姐澄清事实,您几个的酒钱,咱必是亏待不了的。”
杜媳妇听完两个管事嬷嬷夹枪带棒连带威胁的话,一张脸涨的通红,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你们也只是下人,我不与你们多说,叫你们主子过来。我手里有信物,还有您们四小姐的身子我儿子已经看到了,她腹部右侧有颗红痣,你们可敢与我对峙?”
心里想起杜若衡交待过她的话,幸亏他们母子俩提前商量过,要不然今日还真是没见到说话的正主,就被这些下人打发了。
林曼在永安候府上了礼,正与定国公府的王大夫人闲聊,听到府里有人找她,听完传信人说的话,也不耽搁,直接向主家告了辞,便一路往府里赶。
这段日子她接替梅若娘掌管府里的事,在外刚与各府的夫人们混了个熟脸。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万一处理不当,她们顾府可不得被人笑死,连带着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去参加宴会,府里的孩子们都不小了,要是因为这个事,亲事岂不是都要受到影响。
到了顾府,林曼一下马车也没去荣华堂,直接按照传信人说的顾老夫人的吩咐,到了会客厅,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说让主子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