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成一家呢,梁孟津往哪里当去,再说了,他向来是老师听话的人,拧着毛巾说:“等她打你的时候,我拉偏架会轻一点。”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陈传文瞠目结舌:“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梁孟津拍拍他的肩:“为了我好,相信你可以牺牲的。”
他满脸写着开玩笑三个字,再想想刚下乡那阵子,他是多么老实的好青年。
陈传文自己尴尬道:“看来真是不能跟我学。”
亏他还知道,男生中起得最晚的齐阳明路过说:“毕竟近墨者黑。”
又在女生房外喊:“晴雨,别睡了!”
齐晴雨从睡梦中惊醒,应一声:“知道啦!”
语气里还有一点被吵到的愤怒,开门的动静都很大。
齐阳明并不在乎,洗漱后说:“我去请三叔来。”
羊和鸡鸭不一样,不是手里有刀就能宰的,得是老道的屠夫才行。
本大队的赖三叔就是一位,早几天就商量好由他动手。
只是现在人还没来,总得有个人去请才行,人家可是快六十,辈分也大,于情于理都该再客气些。
这事交给他最好,许淑宁拍拍手安排起来:“晴雨,你把房间里的凳子全拿出来。传文,你把定了肉的几家再叫一遍。孟津,再多劈点柴。永年,水缸空了。”
要不说这宿舍得有个当家的人,一切都有条不紊起来。
许淑宁把过年用的糖果瓜子摆出来,在空碗里各放上一点茶叶。
因为今天算知青们主事,待会来看热闹的人肯定多,按本地的规矩得稍微招待,跟娶媳妇嫁女儿的排场肯定不一样。
她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模仿着别人家,只怕不周到落人口实。
没办法,他们是外来的,能打好关系的时候千万不能放松。
只是规矩好学人难认,许淑宁压根不知道谁是谁,又把陈传文推出来接待,自己躲进厨房。
人在里面,外头的喧嚣仿佛就无关。
陈传文跟客人聊天是一把好手,齐阳明打着算盘把该收的钱算清楚,梁孟津一丝不苟地看着称,郭永年就负责给赖三叔打下手。
四个人忙得不亦乐乎,齐晴雨就站一边嗑瓜子看热闹。
她表情跟过年了差不多,实际上气氛也有点像。
毕竟每逢吃肉的日子,谁不是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