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依然开春,虽天气尚且寒冷,但外头的阳光是十足十的好,照在人身上也暖和,逛园子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选择。
遇到满哥儿是在几日后,温迟迟本想同满哥儿说两句,没想到二房二姑娘宋岚却先一步叫住了她,“温姨娘。”
温迟迟应了一声,还未说话,二姑娘宋岚已然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温姨娘,听说你母亲是姑苏有名的绣娘,你的女工也很好,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当然可以,”温迟迟点头,“只我如今房里线头不太全,前段时间用得很了,如今只剩极为质朴的颜色了。”
宋岚连忙道:“不碍事,我的房里都齐全着,要不姨娘随我去院子里坐会儿吧?”
宋岚是定了人家的,如今在府内待嫁,心中记挂着未来夫婿,便想着春日里绣一只香囊挂在身上,出去踏春尚好,便来请教温迟迟了,温迟迟也乐见其成,倾囊相授。一来二去,温迟迟与宋岚的交往便密切了起来。
温迟迟那日去的不巧,宋岚便虽二夫人会寺中烧香了,回来之时,恰好见着了大公子宋慎。
宋慎另一只健在的手上拎着酒坛,看了温迟迟一眼,便头也不回迈着步子往屋子里头去。
温迟迟连忙叫住了他,“大公子且慢,我有一事想托您交代给二姑娘。”
宋慎脚步放缓,便听见温迟迟道:“大公子,二姑娘前几日同我商讨如何将帕子绣的生动些,我便以哨子为例给她绣了一方帕子,若是可以,还劳烦您代为转交给二姑娘。”
宋慎深深地看了温迟迟一眼,道:“温姨娘可以进来用些茶,岚儿很快便会回来。”
温迟迟紧张的心绪平复了下去,连忙提裙跟着往里头去。
宋慎断了右臂,只能使用左臂,虽然如此,但温迟迟瞧得清楚,宋慎行动未曾受限,反而来去自如,很是利落。
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温迟迟便有些坐不住了,她道:“大公子,我觉得身上有些困乏,怕是要先行一步了,还请公子将东西转交给二姑娘。”
宋慎点了点头,“可以。”
温迟迟压了压帕子底下的木哨,确认裹紧了不会叫人看出来,这才递给宋慎。
宋慎手掌摩挲了一会儿,将东西又递到了温迟迟手中,颔首道:“母亲与岚儿回来了,你自己同岚儿说吧。”
说罢,便摆了摆手。
温迟迟离开的时候,恰好遇见二夫人杜氏与宋岚进屋。
杜氏往里瞥了瞥,见着自家儿子也在里头,心中便不由地觉得恼火,杜氏的娘家便是太尉府。太尉府里头的姑娘,宋也的未婚妻,便是她的亲侄女。
当初因着谁两家闹得那么难看,杜氏也是知道的,因着自家的姑娘有求于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任自家的儿子与有妇之夫有些什么,白白地令人诟病。
因而对温迟迟也爱答不理,没什么好脸色,最后甚至下了逐客令。
温迟迟不觉得有什么,淡淡地笑了笑,又在园子中坐了会儿,晒了会儿太阳,这才回了院子中。
刚到院子中,下人便拿了一封信进来了,温迟迟脸上的笑一下便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