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缓缓地滑倒在一边,露出了后头那个喘着粗气的人影。
是方怀归,他用自己的那把匕首杀了男人。
我怔愣了片刻,忽地从地上爬起来,方怀归后怕地看着我,手都在颤抖着。
后来他告诉我,并不是害怕杀人,而是怕他来得再晚点我就遇害了。
我飞快地夺下他手里的匕首,理了理他的衣摆,带着他从灶房后的窗户离开。
他也是从那里进来的。
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满脑子都是方怀归杀了人。
那酒楼的人一定会去报官,我们必须在官府赶到前离开这里。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放弃了离开方怀归的念头,他为我杀了人,这份情我总是要还的。
逃跑这件事我简直是信手拈来,洗把脸,迅速地回家收拾了手里的钱财行李。
我特意让方怀归给老医师留下一封信,叫他任谁来了都要说他早就把方怀归逐出师门。
总不能牵连老人家。
一路上我都紧紧地牵着方怀归的手,混在人群里出了城。
一直到先前相遇的破庙之中,方怀归都没有出声。
我还以为他还沉浸在杀人的后怕之中,揉了揉他的脸,轻轻地抱住眼前人。
结果他浑身一怔,尚未长开的身躯逐渐放松,伸出手回抱住了我。
“姐姐。”
他闷声说着,我笑了笑,还是个孩子啊。
相处久了,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当初刚见面时方怀归那股狠劲。
“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
官府一定会贴出告示通缉我们,原先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我们只能走上逃亡的路。
他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