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乘乘不知晓她爹爹是谁,不如认我作父亲……”
方柔一怔,心跳飞速,“不可能,你做梦。”
她察觉失态,忙别过脸,“等她长大,我自然会告诉她身世来历。何况她有父亲,你不要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萧翊微微眯起眼,终于问出了那萦绕于心的问题,“你与裴昭,为何没有走到一起?”
局面明朗,方柔抵赖不了。她若扯谎,会被萧翊当即拆穿,毕竟,若她与裴昭始终存续着一段感情,以她的为人,断不会接受穆珩的半点示好,也更不会对外假称寡妇徒添麻烦。
方柔紧张地望着萧翊,她想了很久,最后下定了决心,却只望着他,语气十分冷静:“这件事情与你没关系。”
她知晓,若松了口回答第一个问题,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无法丈量的难题甩到面前。
说得越多,漏洞越大,线索越全,萧翊定能从些细微的地方察觉出不对劲,届时乘乘的身世便再也隐瞒不住。
方柔一直以为,他如今尚且能像个正常人,只因他知晓局面已定,更认下了五年前裴昭做的局,成王败寇,很公平。
他信奉这一准则,由此,他还存着某些执拗的信条,让方柔可以揣摩他的心思。
思及此,她便更坚定了决心,此事绝不能松口。
破天荒地,萧翊却并没有追问下去,他举杯慢饮,过了会儿又问:“阿柔,难道只要不是我,哪怕是穆珩那种人,你也愿意接受?”
方柔皱眉:“我从来没打算要接受他,更没想过再嫁人。你说话真好笑,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萧翊一时语塞,现下方柔警惕高,不像方才那般能被他轻易套话。
可经此一番试探,他更能确信,乘乘就是当年秋祭出世的那个孩子,是宁王府真正的郡主。
至于那离奇夭折的女婴……他眼眸微敛。
萧翊没再|逼|问,静静品茶,抬眸远眺向外,便瞧见一片云霞在远天翻涌,西北风光令人叹为观止。
菜品很快传上来,萧翊打量几眼,心底不由发暖。
这些菜虽比不得王府皇宫,但的确都是京都偏好的风味,又或说是他本人偏好的口味。
方柔面上虽嘴硬,可她的确用了心。
两人对坐慢慢吃着,方柔有时还跟萧翊搭几句话,她莫名诧异,也意外她与萧翊独处时,竟还能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
一顿饭吃得久,免不了放松姿态,方柔因一句话露了笑,萧翊一时晃神,凝望着方柔不说话。
她一怔,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
她以为是刚刚咬酱焖小排,脸上不慎溅了汤汁。
萧翊动容道:“阿柔,你看看……我们重新开始并不难,你可以与我好好相处,不是么?”
方柔怔了怔,捏着筷子搓了搓,这便搁下。
“萧翊,不要再与我说这件事了,我们不合适。我可以坦白与你说,我不恨你,也没有那样厌恶你,可有些事情就是回不去,我也不想回去。”
萧翊居然不恼也不急:“最后那句话可免了,我知晓你心意足够。只要你不恨我,不厌恶我,我们的感情起码是向好的。阿柔,话别说太满,重新开始并非毫无可能。”
方柔与他说不通,到最后,萧翊竟还拿她以往的那句讽刺来堵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