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挠着后脑勺:“他俩说啥呢?神神秘秘……”
谢镜颐看了看他,“君子一笑泯恩仇,只可惜有人算不得君子。”
陆鸣更糊涂了。
……
流寇除尽,丘城和宁江内暗中勾连分赃的官|差也被连根拔起,穆老爷举家潜|逃之际遭到阻拦,穆宅当即被查|封清抄。
穆珩被押解出大宅时,一眼瞧见端坐马背气定神闲的萧翊,当即吓得双腿一软。
西北终于复归安宁。
方柔与萧翊已事先谈好,他暂时没打算跟乘乘透露身份,一切从长计议。
乘乘只以为方柔和萧翊偷偷去了丘城幽会,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见他们二人感情增进还暗自欣喜。
这日沈记食楼分外热闹,杨楼街来了几位衣着华贵的外地人,好热闹的百姓围在食楼外看新鲜。
方柔原先在后院清点囤货,直到她被沈映萝拉到大堂,她一时不明所以。
沈映萝笑着凑在她耳边:“媒人来说亲呢!”
方柔一怔,这才瞧见那妇人头顶紫盖,心道不妙。
在大宇朝,媒人也分三六九等,而像这类带着紫色头巾的媒人更身份特殊,向来只为望族世家说媒。
她心中暗暗生了埋怨,萧翊说好不泄露身份,怎还是百密一疏?宁江人再没见识,也不会不知这位媒人身份尊贵,由此才来了这样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知晓前来提亲的绝非那狼子野心的穆家人,可这么些时日,也没听说方娘子与哪位权|贵结交来往,一时议论纷纷。
那媒人察言观色,应当也受过萧翊提点,一张巧嘴伶牙俐齿,车轱辘话说得好上天,可没泄露半点那如意郎君的身份。
方柔觉着萧翊多此一举,他们就算要正正当当合媒成亲,也不必事事按规矩来。
他这么个不受礼制的人偏较真上了。
好话说过,媒人招手将随行喊进门。
又是满满三大抬,虽已按照民间纳吉习俗作准备,可那些布匹绸缎、珠宝首饰哪是寻常人家定媒能用上的?就连那双雁也是金雕玉砌的稀罕宝物,简直要将方柔架上台逃不掉。
沈映萝笑得合不拢嘴,忙招呼媒人坐下,又让伙计对外说明今日食楼谢客。
方柔和萧翊的八字在封妃之前早由宗室府合议过,媒人这回只是将那份合书转交到她手里,顺便再交正式的聘书。
媒人笑道:“沈娘子,这是我家公子拟的定帖,您仔细瞧,对聘礼如有不满,您尽管与我说。公子已明言,一切按女家意愿操办。”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叽叽喳喳,探出脑袋都想一睹究竟。
沈映萝越看越没底,脸上的神采给人瞧去,有人起哄:“掌柜的,说出来也让咱开开眼可好!”
谢镜颐终于起身赶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害臊,不都一个礼数么!快回去吧,凑在我家门前作甚!”
众人一阵嬉闹哗然,过了会儿,人群总算散去一些,食楼清净不少。
方柔开口道:“这样是不是太繁琐了些?”
媒人一笑:“方姑娘,老身奉了太后懿旨前来说媒,可不敢怠慢。”
方柔闻言一怔,显然不知她与萧翊的事情已传到京城,甚至惊动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