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值了。
雷开也为楚嬴的选择而自豪,待三人进屋,他也跟了进去,看到被随意放在桌上的金凤剑,提醒道:
“此剑乃大楚皇家的象征,非常贵重,殿下最好加块玉璏,随时挂在腰间,这样就算出去,也无人敢轻视。”
“多谢师父,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楚嬴道谢,并非为了这份叮嘱,而是雷开对自己发自真心的关心。
“不可,上下有别,殿下请记住,称呼也关乎个人的尊严和地位,所以,殿下最好也把称呼改一改。”
尽管在心中,雷开认可楚嬴是自己的徒弟,但两人相处时,他却从不会以师父自居。
他忽然想到什么,笑道:“对了,陛下还说,既然殿下即将离宫,这几天,准你随意出入宫禁。”
“之前殿下不是说,一旦脱罪,与卑职痛饮三杯吗?”
“不知殿下明晚是否有空?卑职想在太白楼设宴,就当提前为殿下践行。”
“太白楼?就是京城很有名的那个酒楼吗?”
楚嬴很感兴趣的样子:“听说了这么久,我却从没去过,让师父破费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不醉无归。”
送走了雷开,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楚嬴返回屋里,见容妃正坐在桌边,借着昏黄的油灯,一边咳嗽,一边缝制着东西。
他皱了皱眉,忍不住上前劝道:
“母妃,时候不早了,你有伤在身,还是到床上先歇着,这些东西就不要缝了。”
“是啊,殿下,奴婢也劝了几回,明明宫里送了一批衣物过来,娘娘非要自己缝制。”
巧玉正准备着晚饭,也回过头说道。
“咳咳……你们年纪小,不懂这个,咳咳……尚衣监做的衣服,哪有自己缝的合适贴身。”
容妃满眼慈爱地看着楚嬴,手上却一刻不停:“你马上要远行了,娘没什么东西给你准备,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当然要给你缝几件衣袍。”
“到了那边,万事小心,和人相处时,记得以和为贵,要穿暖和,多喝热水,以后没人再提醒你了……”
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和天下母亲一样的话语,听在楚嬴耳里,非但不嫌烦躁,反而格外温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这一刻,在傍晚昏暗却温馨的灯火陪伴下,楚嬴找到了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也是他久违许久的东西。
母爱。
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无私且伟大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