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午后摘花回去,廊下听见了父皇和母妃的私语。
「太子妇人之仁,难当大任,非帝王之材。」
「朕欲废太子,另择贤者。」
十月,杨老将军在西北战场失利,身受重伤,杨家军颓败之际,军中年少武将危急时刻挑起大梁,用兵如神,将来犯外族驱出百里之外。
那位少年武将得天子夸赞,他进京领赏时我看了一眼,我见过他,三皇兄的伴读,母妃母家李氏旁支一个不起眼五品小官的幼子。
杨老将军天子未曾责怪他,只是说念其年事已高,身上新伤旧患,恩准回京养伤。
杨老将军卸下兵权,动身回京。
贵妃烈火烹油,皇后寂然无声。
「阿九,他们都说我会嫁给那个李小将军。」
我和阿九一起在城墙上看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进宫面圣,贵妃母家之子娶贵妃之女,天作之合。
「嗯。」
我气闷地嘟着嘴,「可我不想嫁。」
「不嫁。」
「又不是我不想嫁就可以不嫁的。」
公主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身边的阿九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斗篷上有绣着的云纹。
漆黑的双目微动,手握上剑柄,「杀了他。」
我撑着下巴,看着面容冷峻的阿九,「人是杀不完的,这个死了还有下一个,你杀得过来吗?」
阿九目光锁定了那个少年将军,「嗯,你不喜欢的,都杀。」
起码不是现在,我拉住了真的动杀心的阿九。
父皇说皇后体寒,在深冬时节要前往温泉行宫避寒。
同行的基本整个后宫都来了。
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外面大雪纷飞,京城渐行渐远。
我把兔毛手套的最后一根线尾剪掉,叩响马车壁,打开的车门不过瞬间,风雪还没完全进来阿九就已经进来了。
「手。」我撑开兔毛手套,阿九伸出手,被我戴上手套。
阿九甩了甩手,想把这个碍事手套甩掉。
「不准。」
一身黑衣的暗卫戴着毛茸茸的兔毛手套。
温泉行宫和宫里相比是好玩一些,太子最近被看守得越来越严密,我也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