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看到了我满身的鞭痕。
那年挨的那二十鞭,早就成了疤,恐要跟随我一生。
他扯掉我最后一件衣服时,嘴唇都白了。
我拉起一旁的锦被盖住自己,有些难堪。
他沉默的躺在我身旁,将头迈进我颈窝里。
我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在我脖子上,心里一惊,他这是哭了?
我讪讪开口:「七皇子……」
他打断我,声音闷闷的:「别这么叫我。」
「我叫陆南禹。」
「嗯……那个陆南禹,你你你,你哭什么?」
他的手抚过我身上那些疤痕,过了好一会才开口:「相思,你可还记得你受那二十鞭后的事?」
他连我受过二十鞭竟都知道?
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回府后,他们唯一觉得奇怪的只是我在炎炎夏日也身着长袖,从不肯露出半分身上的皮肤。
可一个习武之人有点怪癖也不是怪事,所以大家都心大的觉得我只不过是喜欢这样而已。
我忽然想起那个疼的我死去活来的夏日,伤口溃破后我因着连日的高烧,人几乎烧的糊涂了,连带着那段时间的事也几乎都忘了。
我遥遥记起,偶有一日醒来,身上被涂上了药膏,溃破严重的地方被敷上了纱布,朦胧间,好像有人来喂我喝了水,还轻声哄我入睡。
还有摆在我席边那十八碗救了我的命的汤药。
难道那个人是他?
我喉头酸涩无比,几乎说不出话来。
缓了好久,我才勉强张开嘴:「七……陆南禹,那个救我的人,是你吗?」
他满脸失落的点点头。
「我也是从小跟着师傅习武,那年夏天师傅说带我去见个故人,我便在那里见到了你。」
「我本以为你不会留疤,因着我将你全身都涂满了药膏,可现下看来……」
「那个江湖骗子!骗本王说那药膏不会留疤!本王花了上百两银子!」
他又变成那个咬牙切齿的小兽。
「我不是心疼百两银子,我只是……心疼你满身的伤。」
「我怕你每次看见,都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连我被冤枉都知道?
他有些不自然:「你高烧好一些后,迷迷糊糊的还拽着我的手,要我一起跟你看月亮。」
「你好像是不会表达喜欢,连着半个月每天拉我去屋顶看月亮……」
「那段时间我每晚回去后都睡不着,熬了半个月,生生清减了四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