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他的名字总在年级大榜最前面,照片被贴进宣传栏,就算穿着跟所有人一样的校服,他周身依旧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清淡疏冷,看起来终有一天会远走高飞。等到毕业之后再见他,就是在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头版头条上,他离她太远,远到就连把他作为前进的目标,都会让她觉得是一种过分的贪念。
祝向怡也不过是泄愤时随口说了句话,看岑遥差点噎到,便去给她倒了杯水,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像一艘搁浅的船,沉没在了深夜里。
送走祝向怡之后,岑遥洗了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只留下一盏床头灯玩手机。
她习惯性地点进谢奕修的超话复习从前的物料,有博主用他历年的参赛视频做了新的混剪,不同的比赛日有着不同的光线和天气,他穿着黑色的赛车服,从容不迫地戴上头盔拉下风镜,盖住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画面一转,是他在赛道上直道超车、咬地出弯,底盘与赛道擦出绚烂花火的那一刻,镜头被有意放慢,谢奕修与他的赛车仿若融为一体,如同神祇驯服暴力机械,恣意巡游人间。
视频的BGM是一首英文歌《Centuries》,岑遥将声音放大些,听清了歌词。
“We’llgodowninhistory。Remembermeforcenturies。”
“我们将被载入史册,世界更迭我也将被永远铭记。”
也有别人像她一样,觉得在这个纷繁的时空中,他是值得被记住的那一个。
这条视频的播放量非常高,有很多评论,岑遥看见一行行弹幕从屏幕上飘过去。
“好帅好帅,不敢想象当谢神女朋友会有多爽。”
“每日一问,谢神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路人,看过谢奕修夺冠的比赛,希望他还能上场。”
岑遥将这些弹幕截图下来,发到了谢奕修的私信里。
山今遥:“[图片]”
山今遥:“你看,这么多人都在等你。”
山今遥:“我也在等你。”
被祝向怡说是工作人员给她的两条回复还静静地躺在她和谢奕修的聊天框中,不知道他还会在国外待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沪市,要再过多久,才能重新上赛场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岑遥都不清楚,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日复一日在他的私信里写下不会被他读到的字句,对谢奕修来说,她只是一款社交媒体软件里的二进制代码,粉丝里的一个数字。
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不对,就像她说的,两个人没有可能,所以她对他也不存在任何痴心妄想。
山今遥:“晚安谢奕修,我要睡啦。”
岑遥不清楚她是不是受到了那两条回复的鼓舞,这段时间给谢奕修发私信的频率明显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她也觉得自己矛盾,明明是知道他不会看才用他的微博作备忘录,怎么得知有可能被他或者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翻牌之后,反倒写得更卖力。
也许心底还是希望他可以明了,有粉丝一直挂念着他。
像小学生写日记,岑遥在谢奕修的私信里记下每一件想做的事情。
山今遥:“11月4日,今天看到了晚霞,可惜忘记拍了,下次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