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红缨正坐在青石上,一张一张整理着黄表纸,修长的手指捏着剪刀,把它们裁成纸钱的样式。
黑色的秀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容颜。
但是,仍旧能从那双似水的星眸里看到浓浓的哀伤。
甚至,旁边的溪水都缓了几分,不声不响的绕着她,流向远方。
栾修武叹了口气,扬起笑脸走了上去,“小红缨,那个王秀才来了。这些东西,留着明天再拾掇吧。”
栾红缨默默地抬起头,看到满头大汗,形容狼狈的瘦弱青年,唇角似乎露出了些许笑意,点了点头,俊俏的下颚线愈发明显了。
像是凌空画出来一般,带着难言的隽永。
王承舟冲她点了点头,心里叹了口气。
口中却道:“老爷子,先烧一锅开水,把这些银针消毒。”
栾修武接过布包,一声不吭地进了茅屋。
“过几天,是要出去了吗?”
马上就到清明节了,既然手里拿着纸钱,肯定是要去祭拜先人的。
王家村有一片坟地,故去的老人一般都会葬在那里。
<divclass="tentadv">然而,栾红缨却垂着眼帘,摇了摇头。
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才伸出手指,指向山里的方向。
村里人所说的后山,其实,就是王承舟入山时,经过的那个山头。
而栾红缨所指的,却是山涧后面,更加荒芜幽寂的深山。
蒲山乡坐落在八百里伏牛山下,王家村后面的那座,只是进入群山的第一道山峰罢了。
王承舟心里忽然一阵凄凉。
栾红缨一家到底受了多少排挤,连父母的坟茔都不能留在村里?
连带着,看着她的目光都温柔了许多。
正在这时,栾修武用一个干净的白碗把煮过的银针端了出来。
“栾红缨同志,你害怕扎针吗?”
王承舟接过去,笑吟吟的看着她。
栾红缨眨了眨眼,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看到那明晃晃的长针,又紧张得点了点头。
栾修武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
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