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舟略感惊讶,想不到这个瘦高的汉子还有这一手。
王家村守着一条大河,按理说是不缺鱼鲜的。
<divclass="tentadv">但是,那个年月工具有限,而且又是大集体时代,每个人都需要上工。再加上捕鱼是门儿技术活,寻常人忙活一天,也抓不到太多鱼获。
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也就没人愿意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承舟,要不,我给你剁吧剁吧,烧水煮上?”
王建春凑上前,提着仍在挣扎的一串黄鳝,讨好道。
王承舟翻了个白眼儿:
“煮个屁。”
“四丫,去给他找个碗,把鳝血接一下,端过来。之后记得洗手,鳝血有毒。”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拿针。”
王爱朵眼巴巴地瞅了一眼鲜活的鳝鱼,咽了下口水,飞快地跑进厨房拿家伙去了。
王建春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几条黄鳝就杀完了。
四丫捧着小半碗鳝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哥,我给你端出来了。”
见如此多的人求上门,让哥哥治病,小丫头片子与有荣焉。
被王承舟使唤着,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王承舟拿着银针,来到马媒婆近前,仔细观察着她的脸。
右脸向外凸起,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左脸向下凹陷,嘴巴和眼睛皱巴着,挤在一起。
看起来异常别扭。
马媒婆诚惶诚恐地站在他跟前,心里又是恐惧又是感动,歪着嘴道:
“大熊蒂,你能给俺治好吧?”
“不怕你笑话,咱就是靠着这张好嘴吃饭的,可现在,一张脸变成这样,见人都觉得寒碜,更别说张嘴说话了。”
“你要是给俺治好了,你的亲事,包在老嫂子身上。俺必定给你说个又俊俏,又听话,又懂事的大闺女!”
王承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她一眼,“嘴不疼了是不是?那么多话!”
马媒婆吓得一激灵,老老实实站着,再也不敢开口了。
远处的老栾头莫名感到心窝子里一阵舒爽,刀刻似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