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宁还只是个新人,本来连这次假期都没有的,是她辛苦工作攒来的,本来想用在新年后的,但使馆里倒腾不开人手,又加上事出有因,她便匆匆忙回来了。
说起工作,她倒还真是没什么心思跟这群大少爷谈论这个问题。
这群人声色犬马惯了,跟他们说了也是不懂。
由此可见,此时此刻坐在价值不菲的檀木椅上的人们,心中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听说,逢晟也回来了。被顾爷爷流放美国特训商学半年,结果进公司第一天就晕倒住院了,真是笑话。”
话题也随着牌局转向下一方。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沈昱宁拿牌的手顿了顿。沈谦晔凑过来替她看牌,云淡风轻的纠正她即将要打出的错牌,“顾爷爷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这是刻意培养这个未来接班人。”
“这叫什么接班人?一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坐在两人右侧的赵方濡面色凝重,“也是活该,那么好的前程不要,跑去争家产。”
说到这,抬眼看一眼沈昱宁,黑框眼镜下的瞳孔闪了闪,笑着:“幸亏你俩没订婚,跟着他得受多少罪,平白无故拖累沈家的名声。”
“行了你!”沈谦晔抬手打了一下胡言乱语的赵方濡,“您放弃家产您高尚,但也别这么说别人。”
赵方濡是圈内出了名的二世祖,因为舍弃家产一心求学甘愿所以在院里格外出名。他自恃清高,看不惯这种豪门斗争。所以固步自封,认定旁人只是为了钱。
沈昱宁被这一番话搅得失了神,打错一张牌,最后满盘皆输。
赵方濡得意扬扬的去勾沈谦晔面前的车钥匙,那是此局的赌注,沈二公子昨个新提的跑车,结果被她妹妹这一走神,给了别人了。
“谢谢昱宁了,这做大事的就是大气,不像你哥。改天我请你吃饭!”赵方濡拿着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发愣,扔下牌没说一句,转身就上了二楼阳台。
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哪怕现在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桌上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努力回想着刚才是说错了那句话惹得这大小姐不快。沈谦晔宽慰说没事,先散了局,没再参加他们之后要去的下一场。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累到了?”
沈谦晔泡了杯热茶放到她跟前,这个妹妹,他如今一点都看不清楚。明明跟顾逢晟断了,可今天还是甩了脸子,旁人一句话都说不得。
夜晚风寒,沈昱宁披上大衣。
“有段日子没回家了,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她神情冷淡,一双秀眉蹙着,沈谦晔知道,这是生气了。
“是不适应还是不想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沈谦晔不傻,他这妹妹从小到大都把情绪写在脸上,离开半年对家里不闻不问,如今这个时间点回来。
这是别有用心。
恐怕是知道了什么消息,着急才跑回来的。
茶香清幽,随着寒风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