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明熙是同类型的人,认为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情绪更重要,很少为别人考虑,所以他不理解,像他们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能有什么遗憾。
再不济,遗憾也是可以弥补的。
总不会是像顾逢晟这般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这么些年还都只是徘徊不停。旁人说他如今掣肘,方延看他完全是将自己困住了。
“我可问过明熙了,昱宁这么多年没再谈过对象,除了那个徐衍关系好点,其他人再也没有过,徐衍你了解是个什么人,跟你完全没有可比性,你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方延还在替他分析。
什么都能成为用来计较得失利益的,原是他们最擅长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顾逢晟才缓缓开口。他的语气压得很低,在空调房里也不免让人感觉有些寒意。
“还记得昱宁的大哥吗?”
“当然记得了,沈谦叙,他去世都得七八年了吧?”方延不确定的回忆着。
“九年。”
顾逢晟斩钉截铁的说了个答案,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眼里写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方延木了。
他应该想到,沈谦叙意外离世后不久顾逢晟就退了学,而沈昱宁,也在葬礼一结束就离开了京平。
是了,他们两个分道扬镳的前夕,是沈谦叙的葬礼。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方延脑海中第一个涌现的想法是,那顾逢晟得多难过啊。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刚才自作主张简直愚蠢至极。
怪不得明熙百般阻拦。
“逢晟……”方延心疼的看着他,鼻间一酸。
“你们都以为是她心狠,其实原因在我,当年我退学,主要原因虽然在老爷子,但其实也是因为无法面对她。”
“所以方延,别在做这些无用功了,我们两个的过去是个死局。”
除了当事人自己往前走,不然怎么都是徒劳的。
方延很了解顾逢晟,他们一起长大,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摸得清清楚楚。顾逢晟长到八岁才被接回京平,圈子里关于他的传闻并不少,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最为著名的,就是说他是于家产无望的一枚弃子。
这些话听得多了惹人厌烦,但顾逢晟不予理会,高中时成绩优异,高考都没参加,直接被保送到了外交学院。这才让那群人对他彻彻底底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