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两声,从窗户望下去,李石头兴高采烈地拿着铜板又蹦又跳,纤瘦的李野草则笑眯眯的坐在摊车后,一张薄背坐得直挺,模样颇是坚强乐观。
他瞧了她一会儿,慢慢沉下眼。不多时,几个学子到了客房,又各自去买了几碗田螺。
几人一口未吃。但因这几人的行为,有几个客人倒好奇买了几碗。
不过田螺恶名在前,到底没多少人真的买了会吃,大多是闻闻翻翻就丢弃。便是有两位客人,真的尝试了一下,也最终犹豫地倒入了水渠。
于是,截止李野草推摊回家,这一日的销售结果,也只有——
八碗。
。。。。。。
“三十八文,三十九文。。。。。。四十文。如果除掉香料的钱,今天咱们就挣了一个铜板。”
跟在推车后边,李石头数着铜板,很沮丧。
李野草倒很轻松:“一个铜板也不错了,你想想今天咱们发生的事,在那个情况下,还有人愿意来尝试买,我觉得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虽然她很奇怪客人多数都是学子,不过。。。。。。这已经比她想象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要好得多了。
“哟,这是谁呀,笑得这一脸花,不知道还以为挣了大钱呢?”
李野草推着车子进了村,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她抬起头,果然又是李二婶。
李二婶双手叉腰站在街上,一脸嫌弃的看着李野草姐弟。
“嘿二婶,你瞧我这记性,又把你当人了,别以为你长得丑,我就不敢骂你。”
“不过还得说是你啊,这嘴也不知道腌了几年啊,这么入味儿。”
李野草自动忽略了肥婆嘴里不干不净的话,直接不留情的回怼回去。
气的李二婶脸上肥肉乱颤,伸出短胖不对手指着李野草:“你个没教养的杂种,等你这点子破螺闹出了人命,可别把晦气带到我们家来!”
“不就是站街的么,装什么清高啊,赚的那几个铜板够给你那傻娘治病的吗?哼,真是白日做梦。”
李野草黑亮的眸中浸满冷意:“把你那为数不多的脑浆子摇匀了再跟我说话吧,叫你一声二婶,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吃饭小心点儿吧,不定什么时候能吃死人的螺就跑你们家饭碗里去了。”
论起毒舌,李野草可没输过别人。
说完,李野草推着车拐弯就去了梁嫂家。
“小贱蹄子!你们姐弟就算再卖苦力八辈子,也抵不上我儿子一根脚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