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葵本是不愿搭理贸然插队的人,但一看是川乌领过来的,仔细一想应该是东家特地交代过的那位。
等看到药方更是一愣,细细斟酌后开了口:“根据其他药材的药性来看,最后一味药应是竹茹。此方子开窍宁心,又泄心火,活血化淤,可调理体质,只是……真有需要此方的病人?”
楚昭云点了点头,将贺榕的病症和盘托出,听得苦葵震惊呢喃:“这世上竟真有离魂症……”
“我也是第一次见。”
“姑娘稍等,我斟酌斟酌其中用量,不过若是能找到那本医书就好了。”
楚昭云摇了摇头,若是有医书在手她也不必跑这一趟了。医书虽有,却在襄阳府。且那是十四年前从汴京带回襄阳府的遗物,看书本的破旧程度,像是孤本。
苦葵沉默了许久,抱歉道:“今日怕是难有结果,等晚上其他大夫空下来了,我们一同合计合计,姑娘可否明日再来取?”
楚昭云心想明日自己大抵不会再去皇城司了,便看向段景曜。
段景曜意会,应道:“明日让皇城司的人来取。”
两人将药方留给苦葵后,加快脚步回了皇城司地牢,到门口时,正巧迎上了白泽。
白泽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在皇城司睡的,起晚了一会儿,不过……大人和楚姑娘
怎么是一起来的!
不敢想,也不敢问!
“大人,这是贺榕昨晚的证词。”
段景曜刚接过证词,就看见余富匆匆从地牢里跑了出来,“大人,贺榕闹起来了!”
几人进了地牢后,还没看见贺榕就已经听到了他歇斯底里的声音。
“凭什么!凭什么!既然说了我没有嫌疑为什么又把我绑到狱里,你们就是包庇凶手!想栽赃我?门都没有!放我出去!我要敲登闻鼓告御状!”
很显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傍晚被绑来皇城司地牢的路上。
“贺榕,别喊了,撕扯了伤口对你有什么好处?”楚昭云一句话,把贺榕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先看看这份证词。”
“证词?”贺榕疑神疑鬼地从段景曜手里接过了证词,不知道皇城司又要搞什么手段,只是看着看着,他就发觉了不对劲,这证词里的凶手是他自己!
越看,贺榕的心越往下沉。
“不可能!这般荒唐的故事也能编出来?我就是我,怎么可能是两个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面对贺榕的愤怒质问,楚昭云心中早有了应对之法,只轻飘飘地问道:“贺榕,我且问你,这几年天色一黑你都在做什么?白日你可有关于夜晚的记忆?”
“我当……”当然二字还未出口,贺榕就卡了壳。他想说他会留在书斋温书,然后回家吃晚饭,给母亲请安……他心里是这般想的,也觉得自己就是这般做的
。
可仔细一想,他竟然真的对于傍晚过后的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事,全无记忆。
就连昨日也是,他愤怒于皇城司察子绑了他,可再有意识时就已经是方才……难不成他从被绑就一直睡到今晨?
“贺榕,别装了,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