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喜秤挑起盖头,我笑着望他。
「烟烟儿,你真美。」他坐在脚踏,半靠在我膝上。
「就像去年三月我初见你那样。」
「那日,我策马长街,若不是你,那个小胖男孩差点就死在马蹄下。」
我轻摸他的鬓角,鸦黑的长发柔顺地像绸缎。
「公子还记得?」
「那天你抱着孩子,气鼓鼓地站在马下看我,就像只被惊到的小鹿,瞪圆了双眼,握紧拳头。」
「我见过那么多的美女,可仍旧忘不掉你,那日三月三,下小雨,你穿了身绿色的衣服,身后就是你阿婆的包子摊。」
「馄饨摊,包子摊是对面王家的。」
「无所谓,反正空气中都是香味,你不知道。当时我饿得肚子都响起来,就想吃上口东西。」他亲着我的脖颈,放下帘帐。
春宵日短,路迢迢专宠于我。
他的腿,眼看着一日坏过一日,我劝他找个名医来治。
他不听,依旧热衷于带我出去游山玩水。
等秋日来临,他的姨母也从文州外干归来,路过锦州。
穆秋瑟见到我时,眼中的厌恶藏也藏不住。
「你就是这般照顾主子的!」她厉声问道。
路迢迢将我拉到身后。
「姨母,与她无关。」他的眼中是难见的恳求。
穆秋瑟甩袖走开。
这一次来锦州的,除了她还有一人。
河间府监军棠溪东,穆秋瑟的丈夫,亦是同窗。
两人均是大任兴化十一年秋榜考生,太原人。
脸上官威甚重。
「路迢迢,你跟我过来。」
他望我时,说不上喜欢或是讨厌,只是越过我喊向迢迢。
我恭敬伏身,送着他们二人离开。
廊下秋菊花开得正好。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