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放晴,太子来我这里用膳:
“慕慕近日可还好。”
我跪坐在一旁给他布菜:“托太子的福,好着呢。”
“听说慕慕有些想家,要不要我安排人让你回一趟江南。”
我笑着钻入他的怀中:“慕慕不想家,能在此处陪着太子殿下是慕慕的心愿。”
他终于提及了江南,而我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说起江南,听说现在的左御史方时言便是”
不等他说完,我埋在他臂弯中几乎要笑出声:“昔日家父在外救过一个落魄书生,那人便是方时言,他读书性傲,我帮你同他说一声便是。”
方时言顺理成章地借着我的名义进了东宫。
对梁王的处置比我料想的快。梁王前脚回京的奏折呈上,训斥的处罚的奏折便下来,夺了封号,禁足王府。
只可惜,我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如今三皇子已经日薄西山,不如一脚踩死,永绝后患。”
那日夜里,方时言离开了山水居之后直奔东宫。
第二日,太子东宫麾下的御史铺天盖地的奏折几乎淹没了皇上的案桌。
梁王下巡路程中纵容军官生事,强抢民女,横征暴敛,桩桩件件,如实上表,没有一处冤枉。
后宫中丽妃无论流多的眼泪,三皇子发配封地也是板上钉钉中事,远离了京城,与皇权便再无可能。
当日下了早朝,方时言同以前一般从后院来我的山水居喝茶。
未曾料想,今日一同过来的,还有楚王林淮。
林淮的朝服是暗红色的朱雀纹路,比之前一身黑色的锦衣到多了几分寻常气息。
林淮坐了下来,斜睨了一眼跪坐在一旁的方时言:
“朝廷当红的公正不阿左御史都拜在名下,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连忙跪着回话:“方御史不过与家父有些渊源。”
他喝了一口茶:“今日殿上,皇上发配了三哥不说,太子却未曾料想也被敲打一番,上次工部尚书旧事重提,还罚太子警戒此事,多多反思。”
我微微一笑,脸上的得意之色难掩。那日我让方时言直奔东宫,就是为了坚定太子出手的信念:
“殿下也知,皇上疑虑重,事是梁王做的,火是太子烧的。如今奏章齐飞,全是太子势力,加之之前两者相争一事,三皇子获利。如今此事看来,倒像是太子蓄意报复。皇帝警惕,他讨不到好处。”
此计,一石二鸟。
林淮坐在上座,脸上阴晴莫辨,良久,他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萧慕,江南姑苏人士。”
“江南多才子。你为孤做事,倘若有他日,你为相。”
我一惊,万万未曾想他做此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