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植被异变程度的逐步加剧,每年气候都会产生一点点变化,谁也说不准,此后还会不会有所谓的雨旱或四季。
时明煦依旧坐在后排靠窗的角落,安静地挨个翻看本周收到的凯恩斯小报。
而电车割断雨线,朝科研区开去,隐没于雨水中的建筑逐渐展露轮廓——自从进入四区,也即溪知实验基地开始,每隔200米,就会有一位穿着黑色制服、腰间别枪站岗的城防所士兵。
他们保卫科研区域的绝对安全,努力杜绝外界入侵或内部临时异变所致的损失,必要时,可以现场击毙。
科研四区域是乐园的绝对心脏。
不过电车的移动速度很快,这些人像黄金时代路旁的电线杆,被遥遥抛在脑后,连残影也化作雾蒙蒙的小桩,像是某种巨型机械的零件。
等到真正进入一区“灯塔”时,站岗的间隔变为50米——灯塔集中着上千个野外带回的活体样本,随时存在异变失控的可能,这里的管控最为严密。
而灯塔本身,是一栋二十层的银白色螺旋式建筑。
从外形上看,它同dna的双螺旋结构一模一样,但完全由钢铁铸造,不会像碳基生物那样,轻易产生断裂畸变。
在一百多年前,人类的基因链也如此牢固,但现在,基因链中的某些部分变得同普通玻璃一样脆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脱落、碎裂,招致死亡。
灯塔,艰涩地尝试破解后灾难时代规律的一角。
时明煦刷卡进入时,一层大厅内的时针指向7:40,现在还很早,没到正式工作时间,时隔三周再次回到这里,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又恍惚的感觉——但电梯叮响的声音令他回神。
时明煦迈步进去,灯塔电梯安静又平稳地上升。
在灯塔,其实很难有什么秘密,就连电梯的厢身也呈现全透明状态,如果在黄金时代,人们或许更愿意用这种电梯来观光,俯瞰城市景观。
时明煦此刻却没什么赏景的兴致。
他仍旧未能想起178号逃离那晚的完整记忆,但越靠近实验室,心中隐约的不安就越鲜明。
直至时明煦跨入七层走廊时,不安变得酸涩又饱胀,迫使他不自觉加快脚步,最后干脆小跑起来。
07030713
0716。
脚步在走廊间的回响终于停止,在余音尚且震颤之时,时明煦的心脏也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他握住把手,旋开了门。
实验室内没有开灯,但营养液的荧光绿映在时明煦面上,使得瞳孔的收缩格外明显。
虽然只是粗略扫视,还没还得及细看,但——
好几样关键实验器械的摆放位置,都被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