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岑嗯了一声,没有将视线从本子上移开,他沉默着,继续往后一页页翻去。
后续的内容集中念叨了几天“只可到此,不可越过”,间或夹杂灾后安置的日常,随后,又慢慢被柴米油盐取代,回到那种贡献点为主、偶然提及心情的记录方式。
但时岑向来很有耐心,他看得仔细,不希望漏掉有关灾厄的任何原始记录,即便索沛奶奶的笔记内容庞杂、字迹也大多模糊。
很幸运的,他成功了。
——在灾厄过后的第三百天,记录再度出现变化。
乐园历111年1月15日
雪太厚了,清洁队应该及时清扫路面。
上帝保佑,幸好没有摔倒。但旁边有个小男孩儿倒在地上,可怜的孩子,他身上衣裳也很薄,我把他扶起来,他说谢谢,又问我要不要加入他的组织,好像叫什么“白日”
。
我问他白日具体是什么,他就跑掉了。
奇怪的孩子,但,祝福他能活过这个冬天。
照记录看来,白日大概率诞生于灾厄之后不久。
时岑捻着页边,心思活络——如果索沛奶奶遇到的这个小男孩,就是白日最初的成员之一,或者干脆就是创始者,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年逾六十。
“哇靠老大!”索沛跟着一块儿在看,“这么早就有‘白日’了吗?幸好我奶奶够机灵,没给忽悠进去!”
愤慨暂歇,记录还在继续,直至第一本翻完、在第二本中后部,记录再度发生变化。
乐园历121年3月23日
距离神的拯救已经整整十年。
仁慈的父,救我们脱离凶恶,赐予我们安宁、幸福,允许人世间的乐园存在,并派来侍者,引导我们免除罪恶。
众生生之平等——今日,侍者再度向我们传递神的旨意。
侍者。
时岑瞳孔骤然紧缩。
侍者的名字,竟然也如此早就出现了。
那么它本身,会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称号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可以解释邀请函中活泼的语言风格,对方或许刚刚从上一任侍者那里,了解到关于灾厄的部分真相。
一时思绪万千,但日记还没有结束,时岑只好继续翻看下去。
没想到不久后,就有新线索出现。
乐园历121年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