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替你扎头发。”
时明煦:“嗯。”
话听着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倒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
但是,晚了——久违的微妙气氛,就在这句话之后,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来,仿佛柔软的白色羽翼,将两个人都笼罩进去,成为某处温暖的、不被打扰的安宁巢穴。
“不过我擅长的事情有很多,”时岑说,“要试试吗?”
“如果你是指做饭的话,”时明煦转身,遥遥指向冰箱,示意里面还有剩余的番茄牛腩汤,“今晚和明天都暂时不用再试了。”
他动作略微僵硬,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做饭只是其中之一。”时岑重新接管他的身体,抱起52号,走向客厅。
他是如此坦荡,又如此自然而然——仿佛他在做的事情,不是拿走时明煦的肢体控制权,而只是喝一杯水,摘一朵花。
“时岑!”时明煦试图取回,但这次没能如愿,“时岑,你不能!”
“你太疲倦,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大。”时岑已经代替他走到客厅一角,将懒恹恹的猫咪放回窝内。
“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可以交给我。”
“我也可以自己来,”时明煦试图反驳,“我说过,你不能擅自命令我的身体。”
“可你的肢体太配合了,”时岑打开水龙头,在流水中冲洗十指,“我没有强迫它们必须听从。”
“所以,是你的潜意识允许我这样做。”
“你油嘴滑舌,你不讲道理!”时明煦咬牙,他声音短促,每一根神经元都在努力,想要夺回控制权,但始终没能成功。
可偏偏,被对方引导的动作间,触感如此真切,水流与对方的体温被一起感知,又被同时传导到时明煦这里,扰乱了研究员的思考。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过程中,那块属于“世界本质”的巨石被暂时放下,不再沉坠地压在胸口,让他得以重获片刻喘息。
时明煦没办法取回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时岑帮他收拾屋内,清扫这两日间,因为几度晕厥所致的小范围凌乱。
而他所全部能做的,就只有清晰地感知这一切。
在时岑将最后一片陶瓷碎渣倒入垃圾桶、扎进封口后,时明煦终于轻声问:“你和我,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时岑微微一愣。
“你是我,但又不是我——从十年前你选择暴露自己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或许就不再能被视作严格意义上的一个人了。”
时明煦努力组织着语言:“而在我的认知里,你的这些做法,已经远远超越了朋友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