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笔笔被他删除的转账记录,还有藏在云盘设了密码的文件夹里的照片,就那样赤裸裸的摆在他手机里。
放下了吗?
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咖啡冲好,我捏着杯子轻轻抿了两口,转身刚要出门,又停住了脚。
我转过头,对着刚松了一口气的张圆圆说:“喜欢说就多说点,我爱听,不过一会记得去人事部结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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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圆圆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对着空气痛骂了我十几分钟,然后一头扎进周方然办公室哭爹喊娘。
周方然听了之后怒火中烧,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我的办公室找我对峙。
他像个青天大老爷一样,来为张圆圆伸冤。
他在我面前气急败坏的跳脚,一边扯领带一边抓头发,我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
他的指节磕在办公桌上,笃笃笃的响,他说:“你好端端把她开了干什么?她是做得不对,可也没有当着你的面说你不好。”
“你就因为一两句闲话把员工开掉,别人会怎么想啊?你当老板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他又搬出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理论,强硬的要求把张圆圆留下来。
他嗡嗡嗡一串连珠带炮的反问吵得我头疼,手里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一下子都变成了鬼画符,让我看不进去半点。
我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忍着火气说道:“她连招标文件都能弄丢,要不是靠着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她连公司的门都进不来!”
“最基本的工作都做得一塌糊涂,连带着公司上上下下拼死拼活给她擦屁股,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留下她。”
他涨红了脸,额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憋了半天只憋出来几个字:“你这样很让我难堪,她毕竟是我的秘书。”
他埋怨我跨过了那条红线,越界辞退了他的秘书。
可他实在没什么经商的头脑,公司的治理结构一塌糊涂,要不是全靠我在这挺着,要完蛋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会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没几天,他就风风火火把我塞进了公司,让我接手他那堆烂摊子。
公司名义上是他的,可实际上都是我在运作。
在外面总是要给他面子的,可谁也不知道,表面风光的周总私下里是个只能靠老婆的软饭男。
吃软饭并不可耻,可耻的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故作清高姿态的嘴脸。
我突然来了兴致,和他掰扯起来:“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小肚鸡肠,因为员工说了一两句闲话我就把她开掉人?”
我又抬起头,盯着他的脸问:“她没有当着我的面说,那是不是非得她指着我鼻子骂我,我才有资格生气发火?”
他愣了一下,抿着嘴不说话,空气中陷入一片死寂。
他高高瘦瘦的身体套在西装里,怎么看怎么别扭,浑身散发着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明明已经毕业七八年,他却依旧幼稚的像没毕业那会一样,会因为一点对他毫无影响的人际关系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