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盛大楼在三年前经历过一次搬迁,此刻楼内采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智能设备,人脸打卡、电梯预约,17台电梯能精准地在早晚班高峰期控制人流量,据说外观的草图还是当年远在国外的傅言商亲自参与构思,整栋大楼像一座登天的云梯,无处不昭示着融盛的能力与野心。
她出入得低调,傅言商的秘书亲自来迎,并告知她只用稍作等待,他的会议即将结束。
她点头表示理解,反正她回去也是玩一些竞品游戏,在哪玩都一样。
李思怡先开车回去了,路栀被迎进总裁办,他的办公室跟她想象中一样大,但意外地并不冰冷,他似乎很爱养绿植,拐角处都放置着长势旺盛的散尾葵,整面墙都是玻璃器皿,偶尔在一片绿叶中,能看到几朵人工培育的花。
透明的玻璃边沿,还有温室酝酿出的水汽。
“你是他唯一的秘书吗?”路栀奇怪地看向秘书室,“他没有什么美女秘书吗?”
何诏连忙道:“没有的!您别多想!”
“不用对我用尊称,”路栀说,“你先去忙吧,我就坐这儿,有事儿拨内线电话叫你。”
总裁办靠内有张软榻,上面还有一方微皱的毯子,她半蹲在一旁挑起一个小角,奇妙地想,他刚刚在这儿休息过吗?
但手指触上去,又没有什么温度。
柜子上摆着一盒巧克力,打开包装盒,整整齐齐的二十五颗,被人吃掉了三颗。她拾起一颗咬了半口,哪想到里面居然是液体,刚入口微微苦涩,还有点辛辣,但回味很甜。
包装上全是西班牙语,看不出什么,不过巧克力嘛,都大差不差的——
估计也没什么特别的,她想。
……
傅言商开完会才收到路栀过来的消息,但推开总裁办大门,靠近门口处并没有人。
理所应当以为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但软榻上毯子不翼而飞,却没有人影,他正要继续转身,忽然被一个空盒转移视线。
他偶尔头疼想要睡觉,没法很快睡着的时候,会用一些酒精助眠,但此刻,那盒高浓度的酒心巧克力——
空荡荡躺在柜子上,一颗不剩。
她跑哪去了?
找不到人,一切都变得危险起来,他到办公桌旁准备给何诏打内线,手掌搭上椅背,很自然地旋转过来,一个歪歪扭扭的蚕蛹躺倒在上面,扶手正好卡在膝盖,用那张米色的毛毯裹住全身,眼神亮盈盈地看着他、轻快地说:“surprise。”
是挺惊喜的。
她整个脸颊弥漫可疑的绯红,眼尾也裹着水光透出层粉,眨眼的频率缓慢,整个人看起来晕晕乎乎。
傅言商问她:“还清不清醒?”
“嗯?”她说,“什么星星?”
“……”
吃了大半盒巧克力,指望她没醉也不现实。
傅言商扯出她身上的毯子,她已经被蒙得发了汗,颈窝里薄薄一层水汽,贴在下颌的发尾微湿。
他伸手将那簇头发拨开:“回去了。”
她有点儿茫然:“回海里吗?”
“什么海里?”
“你忘了吗?”她说,“我是一只,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