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说:“有你这样的内行,在你们村建基地我们也放心。”
谢绝了王科长的挽留,周胜利出了外贸局,找了个地方简单吃了顿午饭,骑车往回返。
一百多里路,路上不休息也需要三到四个小时。
眼下已是天长夜短。下午四点多了,太阳还火辣辣地挂在天上赖着不下山,烤得地面滚烫滚烫的。到了龙山水库堤坝上,骑了三个多小时自行车的周胜利看着水库里面的水有一种想冲进去的冲动。
正行间,前面水库堤坝上传来孩子的呼喊声。
周胜利顺着声音看去,有两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在喊叫“救命”。
他快速蹬了几下来到孩子跟前,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扔,向孩子们跑去。
看见周胜利过来,一个孩子指着水库里面告诉他:“他们三个游到深水的地方出不来了。”
不用他说,周胜利已经看到了里边挣扎着的三个小脑袋。
他以极快的速度脱下鞋袜和衣服,跃进了水里。
山下面的水库多是在原来山沟、山谷的基础上修建,水下陡且深。这三个孩子距水边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周胜利游到第一个孩子身边时已经累得喘粗气。
人命关天,容不得喘息片刻。他伸出胳膊从后面揽住男孩的脖子便往回游。
周胜利的游泳是小时候跟着比他大的男孩们学的,动作不规范,带着一个人游感到很吃力。
男孩头发短抓不住,身上又没穿衣服,他只能一只胳膊夹着他的脖子游。这一来多了一个人,还少了一条划水的胳膊,他觉得虽然胳膊尽力划动,似乎身体没往前行,而且时时要往水下落。
他这一天已经骑着自行车来回跑了一百多公里路,体力损耗很大,回程不到一半,就觉得头晕眼花,肺好像要炸一样的难受。
多年习武,每天坚持不断,周胜利自恃身体素质好,现在方知体能还是太差。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快上岸,自己和男孩都能活。当把小男孩拖到水边上时,他已经快要虚脱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对岸上的两个孩子说:“把他的头朝下趴着放在地下控水。”
他直着脖子一个劲地吸着氧气,觉得稍有力气又返身往水里游去。
游到两个孩子身边时,周胜利感到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连抬手都困难。
两个孩子距他都不远,一次救一个,另一个必然等不到他来就会沉到水底,而且自己也没有力气再返回来第三趟。两个都救的话,自己两手各抱一个没法往回游。
周胜利在救第一个孩子时之所以从后面揽住他就是从小就听说,落水的人抓住什么都会紧紧抱住不放,救溺水的人一定要从后面接触他,才不会被溺水者抱住。
他把其中一个孩子往另一个面前用力一推,果然两个孩子都紧紧抱住对方不松手。
周胜利揽住其中一人脖子拉着往回游,两个孩子同时被往岸边带。
但是,多带了一个人,自己的力气本来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游了不几下就呼吸紊乱,胳膊划动的幅度也小,老在一个地方打转。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扔下两个男孩自己游回去活命,要么带着两个小男孩三个人一同淹死。
此时的周胜利只有一个想法:自己逃命两个小男孩必死无疑,带着两个男孩一同回,三个人也可能同活,也可能同死。
他索性赌一把,拼命也要带着两个小男孩一同回!
主意一定,好像身上又增了些力气,不再原地打转了,开始艰难地往回返。
很快,力气又耗尽,三个人开始往下沉。周胜利已经被灌进好几口水,脚下还没踩到地面,精神恍惚,感觉到死亡已经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