裨将再次对着副将说道:
“副将可要再验?”
那副将心虚地看了一眼营帐,转而悻悻地离开。
在场的女将无不松了一口气,我摸着头上豆大的汗珠,突然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笑。
除裨将外,营地里还有另外一个奇女子,她向来娇贵,多跑两步就会大汗淋漓。
活像个病弱小姐。
那小姐学得一手好医术,嘴巴却不饶人,除了裨将外,她谁也不服。
那日我拎着半条废臂找她医治,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气呼呼地骂道,
“你怎么不死了再来?”
我一时被骂,只得悻悻地低头,烧酒洒在伤口上,一块烧红的匕首狠狠地戳进腐烂的肉里,我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疼就忍着!活该!”
我是她最不要命的病人,她总说在我身上操的心比当娘的还多。
“你是为何当兵?”
困意袭来,我们两个来守着营帐,闲聊两句。
“替父。”
“那你还挺牛,我啊,是不想听我娘的话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我学了十二年的医术,干嘛要在后院一辈子啊!”
“以后不乱了,我就在我喜欢的地方,建一个小医馆。”
“有钱的给几吊钱,没钱的送点吃食也可以,永州的大包子最好吃了,有机会我带你去吃。”
“喂喂喂,你理理我,别打瞌睡!”
谁也没想到,前日还对我们说话的裨将,今日已经孤零零地跪倒在战场,
她死了,她本不该死。
将军要她当诱饵,引诱一伙敌军进入包围圈,这本不是她的任务,只是将军对她挑衅的惩罚。
她不得不从。
谁都知道当诱饵会死,她却偏偏没有让我们任何人知道。
她像往常一般,和我们嬉笑,一同喝酒,第二日,自己带着一支小队走了。
当我杀出包围赶来时,只见到她的尸体。她正跪坐在地上,胸膛被刀枪刺穿,冰冷的,死在了战场。
我目光愈裂,眼眶猩红,将裨将背回了营地。
将军打了个胜仗,营地一片祥和,更有军妓载歌载舞,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