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出去,他已经没了踪影。下个月就要乡试了,我都没来得及嘱咐他好好考。
天凉之后,村中忽然流行起了咳疾。
许多人都中了招,高热,恶痛,咳的喘不过气来。
上次救下的老大夫特意找到村里来,给了我一副药方,要我和婆母照方吃药,有病治病,无病也可做预防。
婆母惦记她远在百里之外的老父亲,听闻他也病倒了,婆母拿着药方和药材匆匆赶去。
我则将药方交给里正爷爷,希望能帮帮乡亲们。
但这病来势汹汹,不多时就将村中人都传上了。
十里八乡的人都在得病,镇上药铺的药材都卖空了,即便有方子也难抓到药。
许多老人和孩子没能扛过去。
我很担心马上要考试的虞北境,还有婆母和外公他们,然而第二天,我也病倒了。
我头痛欲裂,咳的昏天黑地,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
连下床给自己倒一碗水都做不到。
昨日隔壁婶子的小孙子没了,昏沉间,我听得四下到处是哭声。
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掌将我抱起,把水送到我嘴边。
我努力睁眼,发现竟是虞北境。
我是在做梦吗?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考试吗?
他却替我盖好被子:“阿嫂别怕。有我在呢。”
我一张嘴就是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忙来忙去,替我熬药,做饭,打水洗衣。
我昏昏沉沉,醒来又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虞北境的悉心照料下,我终于扛了过来。
而虞北境也因为照顾我,而错过了三年一度的乡试。
婆母安顿好外公赶回来,得知此事也只是说:“玉娘要紧,考试嘛,三年之后还能考。”
樊光宗一家三口倒也都死里逃生,他娘好的很快,没多久就有力气村头村尾宣扬这件事了。
“我就说那死丫头是个灾星!瞧瞧,虞家二小子让她妨的书都读不成了!
“虞家一家子蠢蛋,还断亲!好呀,这么个丧门星,早晚把他们一家都拖累死!你们就等着瞧吧!”
我不愿虞北境因为我受委屈,提着扫帚追了她一条街才让她闭嘴。
然而没过两天,边境忽然传来消息,北戎突然大举进犯,而虞北过,他在一次突围中失去消息,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