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滚烫的鸡汤,临吃饭前,她还会细心的用湿纸巾给爸爸擦手。
然后又心疼的用酒精,给爸爸被钢筋伤的腿给喷上酒精,又轻言细语的抱怨爸爸,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点。
爸爸憨厚的笑着说没事,可他那双在家里就死气沉沉的眸子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其实我能理解爸爸,因为在不远处看着的我,都跟着咽了咽口水。
因为从我懂事起,我就没喝过热乎的鸡汤,大部分时间,我和爸爸都是用白开水泡饭随意对付,只有偶尔去别人家做客,才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而我也从未忘记过,那个冬日里的晚上。
爸爸因为工地赶工期,没回家。
我突然感冒发了烧,喉咙口像冒烟似,脑子又疼又晕。
我爬下床,想让妈妈带我去医院,或者给我买点药。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道紧闭的房间门里,传来的妈妈冷漠的声音。
“吃什么药,不就是一个小感冒,就你金贵。”
“你要是死了最好,死了之后我就过继个男孩回家,我也能挺着身板做人。”
那晚妈妈的房间门,一直都未打开过。
无论我怎么哀求,怎么祈求。
妈妈都未出来看过我一眼。
直到后来,我晕倒在了妈妈的房间门口。
是爸爸凌晨下班回家发现了我,才急匆匆的将我抱去了医院。
我看着爸爸和那个并不漂亮的女人温馨吃饭的模样。
我终究还是只当没发现般,转身离开了工地。
毕竟就连我都贪恋那份滚烫的鸡汤,爸爸又怎么会不贪恋呢。
我看着妈妈放在桌上的农药。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劝说道:“妈妈,你要不然和爸爸离婚吧,隔壁楼的那个阿姨离了婚就过得还挺好的,爸爸这种叫出轨,你可以不要他的。”
“你放心,你和爸爸离婚后,我也会陪着你,你有了我就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