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来的林星火等人就看见孙铁鞭抱着自己腿在地上哀嚎,张开手护着土墙的何松兰靠在墙上没动,她丈夫手背上有一道血口,从虎口到手腕,很长,但只出了一点血。
曲组长也愣了下,他就在旁边看见了,孙铁鞭就是自己太激动,使的劲太大收不回来,滑过臭老九的手直接给她自己插腿里去了。
不过皮带扣能有多长,再说还穿着军大衣和棉裤呢,一点小伤,用得着嚎成这样子吗!
“行了,小孙!”曲组长道:“小贾,你把小孙扶起来。”
那个叫小贾的就松开老宁的衣领子,扔下棍子,过来扶人。
小贾的眉头皱的死紧,一面双手用力搀,一面不满的道:“你倒是自己使点力啊!”跟拉扯条死狗似的费劲!
孙铁鞭起不来,她撒开手大家伙儿才发现那方形的皮带扣被她自己捏成了一条条,可不只是铜舌头那么点长了,只看露出她腿的这头就能发现这玩意尖利的很,比铜钎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咋这么大劲?”连他们自己的组员都吃惊。
孙铁鞭脸都疼白了,她也不知道啥时候把皮带扣给攥成铜条子了。
“这么着不行,先拔出来好止血。”曲组长没好气的让小贾给她拔下来。
小贾先是单手,然后两只手都沾满了血,咬着牙说:“不行,组长,插骨头里了。”
何松兰的丈夫赶忙把妻子护在了身后,这要真戳在眼睛上,妻子还有命活?
孙铁鞭攥着小贾衣服的手用力到变形,连连摇头求饶:“不能再拔了,疼死我了!”
曲组长点点头,小贾直起腰来,军大衣嗤啦一声被孙铁鞭拽裂了。小贾慌忙去捂口子,但已经来不及了,从里面掉出来好几样东西。
“好哇!你敢贪污!组长,这根钢笔我见过,是先前那地主儿子的笔!”立刻就有人举报他。
还有人要抽农场人的手收回来直接抡到小贾背上。
……
“他们对待‘敌人’凶狠,对内部人更残忍。”贺庆喝了口水压惊,不知道那场闹剧到底怎么发生的,反正就是一连串的互相检举揭发,狗咬狗一嘴毛。
最后十个人伤了三个,贺庆不愿掺和他们内部的事,送瘟神一样赶紧让老郭带人压回城里去了。
“暂时应该牵扯不到咱们了。”贺庆对赶过来的郭部长说:“我早跟你说过了,不用来人不用来人,你咋这么不相信咱们自己的老同志呢。”不咸屯有林星火在,贺庆从不担心武力的事。
今天早晨知道反孔工作小组摸到不咸屯这边来后,张主任在县里主持工作,贺庆匆忙就带着小陈追了过来。而武装部的郭部长晚了一会,他是带足了人直接开了卡车过来的,就怕贺庆控制不住局面,最好得用武力救人。
结果刚到不咸屯,就遇上自己大哥黑着脸死命的赶骡子,从爬犁流到雪地上的血痕吓的郭部长差点朝天放空枪叫所有人都不许动,他还以为是工作组对农场的人下死手了呢。
“回去得好好刷刷车兜子!”郭部长不大高兴,他的卡车被老哥征用了,怕爬犁太慢,三个受伤的人死半道上。结果自己的兵只好给那十个斗的拉不开的人腾地方,白白浪费他的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