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笑着摇摇头。“不必。”
叶扶琉表示理解。
身为?北边山寨当家的,带着打下的大片家业来江南金盆洗手,当然不必起早贪黑做书画铺子的行当。
“不去江宁府也好。”叶扶琉对林郎中道,“看诊写方子先缓一缓。早上你跟我说?的江宁府医馆行会的那档子破事,跟魏三郎君再说?一遍。”
林郎中一听就来劲了。
传话的事他爱做啊!
“上回?是不是有个姓齐的老郎中来贵宅看诊?看了一回?诊,第二回?就不肯再出诊,后来找不到人了?嘿,就是被?人登门警告了,心里害怕,拖家带口连夜跑了!”
林郎中添油加醋地把细节描述个遍,魏桓听完,神色不动地一点头。“原来如此。”
他抬手推了推几案上的白纸,“有劳告知。不知林郎中最近住何处?麻烦写下住址。等家仆回?返,我让他登门以一块金饼相赠,作为?谢礼。”
林郎中激动得?眼神发飘。最近天天有金饼砸脑袋上,他林大郎时来运转了啊。
“魏郎君最近精神转旺,是好迹象。方子可以适当删改几味药。”林郎中兴冲冲挪去边角处,仔细琢磨起新方子来。
魏桓的视线转了个方向,“叶小娘子,走近些说?话。”
叶扶琉走近小榻边,拉过木楼唯一的一把木椅,坐在魏桓对面。
深黑色眼瞳直视过来,近处的凝视显得?格外专注。她笔直对视了片刻,对面那双好看的眼睛露出浅淡笑意,视线转开了。
“叶小娘子和人对视,向来不肯退让半分。谈生意落下的习惯?”
“那是。”叶扶琉不否认,“视线避让一下,旁人便当你心虚,开口就压价。我又无甚心虚的,避让什么。”
魏桓呷了口茶,视线偏向侧边,微微地笑了下。
随即云淡风轻地把话题挪开。
“多谢叶小娘子领来林郎中,告知江宁府之事。关于谢礼酬金的数目——”
“等等。不要酬金。”
叶扶琉不是不喜欢金饼。但?是相比于金饼,她想讨个更重要的东西做谢礼。
天底下没有白掉下来的金饼,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
两边邻居交好是一回?事,替邻居两次出面作保,明晃晃地做伪证是另一回?事。
叶扶琉又坐回?木椅子上,盯着魏桓的眼睛说?,“魏三郎君,多谢你两次作保。林郎中的消息算是我这边投桃报李。明人不说?暗话,我心里有个问?题,你答得?我满意了,就算是我带着林郎中登门治病的酬谢,两边就此扯平,如何?”
魏桓丝毫不意外,“请说?。”
叶扶琉斟酌了下措辞。
天下做无本?生意的同行里,眼前这位,算是个罕见的出挑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