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澜音院,刚跨进院门,便看见玉秋和玉春正跪在院子里,身上有被鞭笞过的痕迹,两人都面色惨白,却不敢抬头。
徐妙音见此便蓦地挣扎了起来,“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是我自愿跟着你舅舅走的,你为什么要鞭打他们?”
肖麒脚下不停,闻言头也不回地将她拉着走,嘭的一声踹开了门,将她拉进屋子后,又大力的关上了门。
徐妙音揉着手腕,见肖麒冷肃着脸,眼底似有风暴一般,一步步逼近她,徐妙音渐渐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便转身向内室跑去关上了门,哪知下一刻关上的门便被肖麒给踹开了。
徐妙音已经被吓的一直后退,直到脚被椅子绊住,才蓦地跌坐在了椅子上,而肖麒也逼近了她,俯身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他是谁吗?就这样贸然地跟着他走。”
压抑的怒气与恐惧,让肖麒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徐妙音也感觉到了,她瞥过头,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肖麒被她的忽视激怒,伸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徐妙音的面上,“别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徐妙音这时也被激怒了,“那我该用什么态度对你?讨好你,任你摆布吗?”
“还是说,就算你要杀了我的父亲和妹妹,我还要和你花前月下,一辈子做你笼中豢养的金丝雀吗?”
徐妙音站起身,一步步逼向肖麒,“我只不过是你皇权路上的踏脚石,你想要便要,想扔便扔,我不能反抗不能违背,一辈子就只是你消遣的玩意儿!”
说到最后,徐妙音已经激动的微微有些哽咽,眼睛更是已经红了,却倔强地不流一滴泪。
她恨恨地看向肖麒,虽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但是心里却一点也不畅快,她只觉得悲凉。
看着他因她的话,慢慢变的无措而无奈,徐妙音自嘲地笑了笑,他在无奈什么?凭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肖麒心里确实很无措,他不知道这段时日,她便是这样想的,现在一股脑儿的说出来,虽然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但是却将他击的溃不成军,原来她心里认定他一定会杀了她的亲人,她原来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或许在三年前她便是这样想的,认定他是杀了她父亲毁了她家园的凶手,所以连孩子都不愿留下,只想跟着他们一同去了,也不愿听他的解释,不愿原谅他,无论他多么爱她,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她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她宁愿疯癫,也不愿接受他!
肖麒心里生出了陌生的悲凉之感,那他还要这个天下做什么,她不愿要他,那他就成全她,他们一起去死,那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便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永远离不开自己!
徐妙音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刺激到肖麒,只见他看着自己,原先还有些冷的面庞,蓦地变的温柔起来,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将徐妙音一把拉到自己的面前,单手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无论徐妙音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徐妙音一时有些怕,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肖麒,你到底想干嘛?”
肖麒只是笑了笑,从腰侧掏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隐射进徐妙音惊恐的瞳仁里。
“妙妙,你不是说我杀了你父亲吗?好,我把命赔给你,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想逃,想离开我了。”
肖麒说着便在徐妙音惊恐的眼神中,将匕首不容徐妙音拒绝的放在了她的手里,将尖锐的一端对准了他自己的心口,笑的却像个孩子。
徐妙音心里惊恐万分,已经分不清是害怕他杀了自己,还是害怕会永远见不到他,只能摇着头,嘴里喃喃说着“不要”。
肖麒却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手,一点一点刺进他的心口,似是感觉不到疼一般,笑着道:“妙妙,我死了,你就能原谅我了,是吗?只要我死了,你就会一直将我放在心里,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直到这一刻,肖麒还是不想伤害她,只要一想到她会死在自己面前,他便心如刀割,这样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既然如此,那他就杀了自己,死在她面前,她便会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肖麒的力道很大,徐妙音双手用力都挣脱不开他的挟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一寸寸地消失在他的身体里,而她心也随着那消失的匕首也感觉到越来越大的恐慌,那种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无力感轰然笼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