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摄政王府内,裴元修听着寒夜的汇报,微微眯了一下眼,眸光流转,“此女果真与孙德明有关。”
寒夜看着裴元修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暗暗吞了下口水,“如今,就连太后都重新动起了心思,可见日后不会安宁了。”
“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本王不介意陪他们玩儿一玩儿。”裴元修嘴角微微勾起,抬脚走至窗边,秋夜的风顺势吹起他额间的碎发,一朵黑云悄悄遮住了月亮,“要变天了。”
……
“贱婢,真是个贱婢!”李袖娘自孙府回来后,屋子里的瓷器都让她砸了个遍。
本来今日孙老太太让她与元娘一同去花园赏花,袖娘看着元娘眉眼文弱的样子就气,忍不住嘲讽了几句,可是她说十句都换不来元娘回复一句,心下便意兴阑珊,于是随意找了个理由独自回了刘氏的院子。
可刚到书房外,就听得母亲的低吼声,心下一动,悄悄隐退了丫鬟,躲在门外,「母亲一向端重,今日是怎么了?」结果却听到了太后欲将元娘送给摄政王的消息。
「虽然不是迎娶,可那是摄政王,即使是成为他的侍妾,身份也会比京城的一般贵女高出许多,真是个贱婢。」袖娘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所以,那日永安公主生辰之事未尝不是她有意为之。」
袖娘越想越气,直至回到李府都怒气难消,一双好看的眸子隐着无限的阴狠和森寒。眼波流转间,袖娘葱玉般的手抚了抚自己娇媚的面颊,轻声道:“来人,拿纸笔过来。我倒要看看,如若永安公主知晓此事,你又当如何自处。”
繁星坠在夜幕,蝉鸣蛙叫,夜晚的公主府,四处掌灯,暮色渐沉,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细响。
永安拿着自己所谓表妹的信函,手指微微颤抖,昭示着她此时的怒气,“皇祖母怎么能如此对本宫,她一个庶女,怎么能与本宫相比,怎么配和本宫争,不就仗着那张脸么,本宫看她真是活腻了。”
永安脚步微动,忽的转身,眼里像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说道:“去,告诉你家小姐,等着本宫的消息,日后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小厮闻言赶紧赔笑,点头哈腰地匆匆离开。
收到回信的袖娘激动不已,眉眼间都是欢快的神色,“这次,你是在劫难逃了,我亲爱的姐姐。”
而这边的元娘正在卧房的书案上抄写心经,眼里含着浓浓的柔情。
“小姐,太太已经免了您的惩处了,您还抄这些劳什子做什么呀……”小桃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心经,顾名思义,主在静心,这小小的文字却蕴含着无限的道理。”元娘顿了顿手,抬眸看向小桃,“我的小桃子,你快去给你家小姐我倒杯茶来。”
小桃听着元娘云里雾里的话,还是没有明白小姐为何还要抄这经书,可手却没闲着,忙不迭地去给元娘倒了一杯去岁存的雪顶寒萃,“小姐,小心烫。”
“好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休息吧。”元娘接过茶杯,嘱咐道:“今秋甚是寒凉,你要多多盖一床被子,小心着了风寒。”
小桃闻言连忙称是,笑意盈盈地退了下去。
元娘盯着自己抄写了一半的心经若有所思,「今日,绝不仅仅是一顿简简单单的家宴,看孙老太太和孙若弗的神情,似是与自己有关。」
元娘甩了甩头,目光幽深,「无论她们想要如何,现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接近裴郎,然后让他知道,自己才是他的婉娘。」
晚风轻拂,元娘盯着纸上的“裴元修”三字,目光灼灼,透露出势在必得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