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石炭的雕像,随风而逝,化作虚无,最后只留下一道坚定不移的目光,仿佛仍存在于虚空之中——目光藏于巫师帽檐下的少年,其沉沉的视线正注视着这位娜迦之神,他手中不存在的剑刃,仍指向前方——
那甚至令娜尔苏妠皮肤上产生了轻微的刺痛感,剑锋仿佛至最后一刻仿佛才烟消云散,令她不由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人倔强至此?
她不是没有见过众圣之选。
但那个少年好像执意要倒下在她面前。
那锋锐的意志甚至差一点让她产生一个幻觉,要破开她的领域,在她完美的躯体上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当然,幻觉仅仅是幻觉,即便是被天平的女士和光明之主联手拖了后腿,这些凡人还是很难伤自己分毫。
娜尔苏妠只是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意志。
而那个该死的胖子何尝不是如此,高墙正在坍塌,但对方并没有后退的意图,对方的意志正一点一点瓦解,变得支离破碎,但仍试图塑起最后的墙垒,并将每一片碎片重塑……
令碎片形成墙垣,令鲜血流成河川,但也仍要阻挡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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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听说过凡人可以困住神只,哪怕是一个片刻,一个刹那,娜尔苏妠伸手轻轻一推,罗昊的意志世界终于完全崩塌,只是她看着那个胖子只轻蔑地看向自己,然后向自己竖起大拇指。
轻轻向下一划。
下一刻,他便化作白光消散。
纵使看不懂那个动作的含义,但其中包含的意义已不言而喻,娜尔苏妠的面色已完全冷了下来。
她无法相信,自己竟连几个虫子的意志都无法摧毁,最后不过是用绝对的力量将对方从这个世界抹去,但她杀了对方,那又如何呢?她第一次从心中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些许的危机感。
何况罗昊与箱子虽已出局,但现场还有一个人。
“你也要学他们,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但却挡不了我分毫?”娜尔苏妠眯起眼睛看向一旁的阿德妮,“你以为你们能留下我,但你们低估了一位神明真正的能力。”
“你怕了,娜尔苏妠?”阿德妮从自己身后拔出一把匕首,将那黑漆漆的匕首反握在手中,抬起头看着这位娜迦之神,神色平静:“的确,我们只能留下你的本体,限制不了你的投影,但那又如何呢?”
“你们知道?”
娜尔苏妠心中微微一惊。
“我知道,但他们不一定,”阿德妮摇了摇头:“而且我还知道,即便你只是分身降临,我们要与你对抗的把握也是微乎其微,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我从未想过这是一种可能性。”
“明智之选,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白费功夫,”娜尔苏妠道:“让开,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但阿德妮仍然摇头。
她举起匕首挡在自己面前:“我和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娜尔苏妠,我从不相信奇迹会发生——但也有人告诉我,他可以战胜你,纵使可能性微乎其微——”
少女抬起头来,用明亮的目光看向这位娜迦之神:“但我还是愿意选择相信他们一次。”
因为她仍会信守承诺。
七海旅团已经完成了每一个与她的约定,率光之人从不会辜负那些与他们并肩作战的盟友,自千年之前如此。
千年之后亦是如此。
……
博物学者小姐忽然之间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身后。
从那以太紊乱的震荡之中,她已经默默感受到什么,在前面的帕克与爱丽莎也不由停下来,都回过身来看着她,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停下来?”
“罗昊死了,箱子也是,”姬塔推了一下眼镜,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还有另一道信息,应当是阿德妮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