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突然变故,江南官员气势一滞。
但梅汝聘的女婿左韶至今还被关押着,他见本方士气低落,不由着急,当即出列,一脸委屈道:“陛下!臣素来与西门寺正无有私怨,臣身为谏议大夫,本就有监察案件审理之责!昨日西门寺正殴打微臣,并非只是损害官员体面,实则是其将大理寺当成自家衙门,无视朝廷法度。常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想救女婿,必须先扳倒西门发。
“梅大人言重了”
嘴上工夫,自然不用陈初亲自上场,只听蔡源慢悠悠讲了这么一句,随后才出列道:“西门寺正出身草莽,脾气暴躁了些,改日本相命他亲自登门致歉。”
你说的轻巧!梅汝聘正想开口反驳,却听蔡源又道:“再说了,如今大理寺正值用人之际,若西门寺正无法履职,那大理寺便没了主官,接下来还如何办案?”
众官皆是一愣,周炜和梅汝聘更是齐齐看向了蔡源。这老头莫不是睡昏了头?
咱周炜周大人才是大理寺卿,如今周大人病愈,自然可以返回大理寺主持工作,那西门发算什么大理寺主官?
“蔡相何意?”
身为江南官员之首,陈伯康不得不主动问了一句。
却见蔡源朝陈伯康拱了拱手,不紧不慢道:“昨夜,御史郑宏祖忽至临安府衙自首,言道六月间曾收受周逆赠银,同时还供出一份和周廷秘密联络的官员名单,其中便有周大人的名字!”
“竟有此事!”陈初面色凝重,言语间明显有股怒火。
而垂拱殿内,‘哄’一声吵嚷了起来。
有人低声议论、交头接耳;有人登时面如死灰、冷汗岑岑而下;也有人在低声替周炜抱不平,“攀诬!绝对是攀诬!”
梅汝聘听到郑宏祖自首,不由僵在原地。
周炜一脸怒容,在大喊着什么,声音却淹没在喧闹背景中。
“肃静!肃静!”
御阶之上,曹小健连连大喊。
待殿内稍稍安静,却见陈伯康赶紧道:“蔡相,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偏听一人之言。”
“这是自然。郑宏祖举报之事,本相自会通过上月被俘的虔家管事、崔家家眷供词,来互相印证。”
蔡源说罢,又是一阵轻微骚动。同样,虔家管事和崔家家眷被俘,被军方秘密押解进京的事,他们也是此时方知。
原以为今日朝会是场遭遇战,却不料,蔡源竟是早早设下了埋伏。
接着,蔡源转向神色激动的周炜,道:“周大人且放心,你若未行那欺君通逆之事,本相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但在此之前,周大人需避嫌,还请安心待家,勿要出府”
得,便是说破天,周炜在目前局势下,也不可能再主持大理寺的工作。
顺位排序下,六品西门寺正一跃成为大理寺内品阶最高的官员。
蔡源说罢,又徐徐看向了神情各异的江南众官员,只道:“诸位,此案牵涉甚广,结案前还请诸位都待在府中,随时听候召唤,配合审理。”
上首,像是刚刚知晓此事的陈初,猛地一拍御案,怒道:“查!一定要查清楚!真阳县公!”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