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是一手妙棋。
是谁下的?
林鹤知难得在现场走了神,直到单瀮上来喊他。
“坠楼时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单瀮手里拿着一张7栋的业主名单,“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熬夜没睡的都在说半夜12点左右听到坠楼声吗?”
“0503——”单瀮指了指一条被高亮的用户,“住了一个傻逼大学生,那天晚上看球呢,把爆米花放在微波炉里,‘嘭’的一声给炸了,还好没有引起火灾。”
林鹤知:“……”
“我们第二天去询问的时候,这家伙上课去了,人不在。”单瀮解释道,“那几个声称听到‘很大一声’的邻居,基本都住在0503附近。”
林鹤知又问:“那1:45呢?”
“这个我也查了。之前,咱们不是怀疑顾晨大半夜的又折回来杀人吗?所以,把进小区的车辆都排了一遍。”
“那个时间点,进出车辆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刚好有一个金融白领,加班加到1:41才进小区。我问他回家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结果他和我说,他进小区之后没多久,有一辆车一直在鸣笛,所以他没太注意有没有‘一声巨响’。”
“根据他描述的位置,我们发现那里停的车,正是郝娟的。”单瀮解释道,“郝娟手机上有远程控制车辆鸣笛的APP,凶手很可能是为了引导大家,坠楼的声响是什么东西砸到了车子,才多此一举。”
“你呢?你在楼上干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
林鹤知瞬间又想起了那一枚冲破困局的象,但他并不打算说这个,只是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物证袋,里面分别是两根短小的,2-3厘米长的,有一端被烧焦的纤维状物,一根偏白,而一根是偏白的米黄色。
“这根偏米黄色一点的,是我在尸检的时候,从郝娟的蓝色睡衣肩膀的位置发现的。她那身衣服的材料,挺容易粘东西。”林鹤知递过一枚物证袋,“我之前没太在意,因为出事那天,郝娟就穿了一身这个颜色的水貂大衣,我以为是她不小心粘上去的。”
“后来我看到完整的监控录像,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从12:07到1:21,这一个多小时,她去干嘛了?虽说屋内有暖气,地板上有地毯,她赤脚穿单衣不冷吗?”
“所以,不管郝娟当时在做什么,折腾自杀视频也好,和人讨论自己的计划也罢,她不可能只穿了那一身睡裙。这根毛,应该来自她当时披着的保暖大衣。”
“我拿打火机烧了烧,很意外地发现,它是真正的动物皮毛,有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林鹤知顿了顿,“因为真正的水貂毛是很贵的,现在国内卖的大部分衣服,都是人造纤维,烧出来应该是一股塑料味。”
林鹤知又递过一枚物证袋,是更白的那根毛:“所以,我刚特意去郝娟的衣柜里检查了一下,发现她那天穿的水貂大衣,烧出来的确是一股塑料味。”
“我翻了翻郝娟的衣柜,她只有两件这个颜色的毛大衣,全是合成纤维,并没有真的动物皮毛。”
单瀮恍然:“你的意思是——”
“这件大衣,很有可能是昨天凶手穿来的。屋子里暖气很足,大家一般都会脱下风衣,郝娟跳完,就顺便披上了凶手的大衣。”
“如果我没记错,”林鹤知顿了顿,“朱琳琳那件米黄色的披风,脖子那一圈也是这种毛毛。”
单瀮眼尾微微一弯:“那看来,我们得再去拜访一次朱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