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给他的感觉,非富则贵,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因为他日常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人,然而他更加深沉似渊,令人摸不透。
他敢肯定,这个叫“柳风眠”的男子,绝不简单。
而桑瑄青的三妹,如此单纯不谙世事,十分有可能是被他这张欺世盗名的皮相给骗了。
桑大哥以为他说的是柳风眠眼睛上的眼纱,便解释了一句:“他患有眼疾,见不得强光。”
说完,但见郑曲尺走了过来,心底十分满意宇文晟这一次的识趣,便道:“我们家中只有三个房间,你今夜与我一道吧。”
然而,黎师却迟疑道:“这太麻烦桑大哥了。”
“来者是客嘛,先将就一夜吧。”
——
深夜,万籁俱寂之时,却有两拨人流转、一前一后“造访”桑家。
但最后,身上却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在身,才顺利混进桑宅。
宇文晟见到潜夜而来的蔚垚时:“怎么受伤了?”
此时的蔚垚贼狼狈,乱发篷松,还沾着枯草,衣服蹭得到处都是泥,最主要的是,手臂跟大腿还带伤。
“太吓人了吧,夫人家是什么机关城吗?树上藏暗器,落地的草丛也有暗器,连墙上都布满了蛰人的木刺,我现在能好端端活着来见将军,当真是拼了老命了。”
宇文晟嫌弃地看着蔚垚哭着控诉。
他也是真没想到,普普通的桑宅,竟暗地里布置了这么多的陷阱……
看来还真没冤枉桑瑄青,他这是干细作的活干多了,这都生出极端的危机感了,生怕被人无知无觉暗杀在家中。
——
另一头,在桑大哥睡着之后,黎师开门走到房廊下,只见锯子正苦哈哈趴在地上,从咬合铁器中掰出一条血淋淋的小腿。
一见到公输即若,锯子压着嗓子,惨声控诉:“主子,这桑家太危险了!”
公输即若蹲下,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这是……捕兽夹?”
“对啊,卑下怎么都没想到,我躲过了院墙上嵌入的蒺藜,躲过了墙体上的木刺倒钩,却硬是没躲过埋在草里的捕兽夹!”
黎师见他伤势无碍,不过皮肉之痛,便问:“没惊动到任何人吧?”
“没有,卑下拼命稳住了围在院墙内部牵引的线,好在咱们公输家擅长破解机关,否则寻常人肯定……”
“当当当当——”
他面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