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呆呆地愣在原地,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常识,可惜如今黑螭已不在身边。
这株再次膨胀后的经脉树风洞一样吸取着周围的玄气。
裴液虽然不曾见过最巅峰的祝高阳,但他毫不怀疑如今这具身体已经完全压过了他。
而且仍在飞速地攀升。
而更令裴液心惊的是,周围树木都渐渐染上了幽蓝,宛如蓝火烫出的伤疤,一片一片,而后渐渐蔓延。
五丈……八丈……十丈,宛如菌毯般蔓延,一切被捕获的活物都渐渐消解为幽蓝的液体。
不能……不能再继续了……
虽然他不知黑螭是什么样的谋划,可如果放任祂拥有这样的力量,还有什么人可以制衡祂?
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任何计划都无从实施。
就算到时候仙人台来了又如何?明绮天难道是神仙?
裴液满心焦急,可他偏偏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个。
他看到自己把手移向另一名紫袍人。
‘不行,怎么办?’
裴液焦急地想。
正在此时,一道飘曳的白线划过。
如鹤如云,从天边冷澈的夜幕直坠而来,仿佛天仙闯入鬼境。
裴液第一次见到白色的真气。
绝不是面粉那种夺眼的惨白,而是明润的、内敛的,仿佛白云和瓷的质感。
只是这瓷并非供人赏玩的温润把件,而是锋利的碎瓷。
一道惊艳的、天下无双的剑光划过,其携带的真气宛如白鸾利羽、瑶池冰片,席卷而过,整片空间中的幽蓝脏污被一刹那清场。
《庄子》中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
《黄帝篇》中说,不食五谷,心如渊泉,形如处女。不偎不爱,仙圣为之臣。
也许那是当年庄子迎霜披雪地攀上神山之巅而终于得见的世间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