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直往东,就是天目山。
差役们同其他的去别村收税的差役汇合,洋洋洒洒几百人朝天目山而去。
此时,姬南初正坐在马车里吃饼,孟朝有些担忧地看向走在马车旁的虞皎,刚要开口说话,焦汉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他们使了银子才让那些差役同意他们带上马车,可是主上却突然使了性子,竟然不愿意同姬大夫同乘一架马车。
姬大夫倒是无所谓,还能没心没肺地吃饼,这当大夫的人果真不一样,才刚杀了人,就能吃得下东西,孟朝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明明细皮嫩肉的,下手怎么能那么狠,真正是一招毙命。
“还看,不要命了。”焦汉撞了撞他,冲旁边步行的虞皎努了努嘴巴,压低声音说:“你没看出来?”
孟朝一脸莫名其妙:“看出什么?”
焦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没看出来,主上对姬大夫与别人不同吗?”
“不同?哪里不同?”
“这次主上是准备潜上山的。”
“现在不是正好,光明正大地潜上山,我就说主上的脑子不一般吧。”
焦汉气得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榆木脑袋!”
这时,后面传来了马蹄声,差役们挥动着马鞭:“快一点,谁要是磨蹭就要挨鞭子。”
因为虞皎就站在马车边,那差役过来时,目光不自觉地就往马车里瞟,短短一刻钟,队伍里的所有差役都知道了,那马车里坐着一个心狠手辣的美娇娘,这下,差役们都忍不住过来瞧,眼神一瞟,手上的动作就没了准头,鞭子一下就朝虞皎甩了过去。
虞皎本来就有些心烦气乱,随手一扯鞭子,就把差役从马上扯了下来,自己翻身上马,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那些窥视的目光。
那差役被拉下马,不依,立刻被其他的差役拦住:“别惹他了,就是他杀了混二子,我们还要他回去抵罪呢,若是他有个万一,左将军怪罪下来,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差役这才没有上前,任由虞皎抢了他的马,狠狠地在一旁走路。
姬南初倒无所谓地被人看或者不看,只是因为开春之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马车里逼仄又闷热,她这才把窗牖帘子掀开了,胡饼太过坚硬,马车只备了这当干粮,她只能小口小口地咀嚼。
虞皎余光扫到,不知为何心中一跳,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移开了视线。
此时,姒鸢隐在一堆被抵税的男人女人之中,目光不禁看向了马车中的女子,这次她的任务是要潜入天目山,再向皋兰传回消息,以马车中女子的姿色,肯定能入了天目山那些首领的眼,若是自己攀上了这位女子,也能在天目山中悄无声息地打下桩子。
“这位小姐,能不能给我半张饼,我太饿了。”姒鸢不露声色地挤到马车边,冲姬南初祈求道:“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小姐。”
姬南初这才看向姒鸢,只见这女子虽然被绑了双手,但是身姿修长,双眼明亮,让人见之心生欢喜,她笑着扯了半张胡饼给她:“这胡饼倒是扛饿,只是太过坚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