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乐呵呵的背着手,用下巴从八爷点到自个儿,再到十四爷,“这还用问?不是给你接风来了么。”
八阿哥笑容温和的点头,十四阿哥也笑得丝毫不见疏离。
十阿哥说完,又笑着凑上脸追问道:“是不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啊?哈哈,还记得你头一回领差事出京的时候吗?那时候咱们还来送你来着。”
玉格笑着点头,“自然记得,只是。”
玉格的目光在八阿哥身上顿了顿。
十阿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十四阿哥笑着背着手走上前道:“你那时同我们说的话,我们不甚明白,这么些年过去,才慢慢的品出了真意来。”
“十四爷说的是什么话?玉格话多,一时想不起来了。”
十阿哥瞠目接过话道:“你还话多?你这一走三年,除了节礼,连封信也不送,你还话多?”
十阿哥这话里是有些埋怨之意的,不管玉格离京前朝中局势如何,他都认她和他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
“这个,咳,”这个玉格不好回话。
“行了,”八阿哥笑着解围道,“玉格还要去吏部报到,等她忙完,咱们再坐下来慢慢说。”
八阿哥说完,又对玉格道:“府里已经备好了酒席,近来朝中有事,汗阿玛大约没空见你,正好咱们先给你接风。”
不待玉格答应,十阿哥又抢过话头,“原本爷是打算打发个奴才过来同你说的,不过十四弟说,怕你不敢来,找借口推辞了,所以咱们才亲自走了这一趟,怎么样,有面子吧?”
玉格眉梢微挑看向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笑道:“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十四阿哥拖长了声音点头,“大体是这么个意思。”
玉格弯眸笑了,三年不见,十四阿哥竟风趣了许多。
到吏部交差报到的手续办得很快,毕竟原就是京官,在京中也颇有权势地位,是同众阿哥,连着在皇上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
从吏部出来,玉格回府见过了父母和郡主,没多叙话,换了身衣裳,便往八阿哥府上去。
陈氏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呢,就听说儿子又出门去了,同多尔济抱怨道:“怎么才刚回来就又忙上了?咱们玉格再能干,也不能可着她一人使唤吧,这成婚都三年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多尔济肃目看向陈氏,“你说的什么糊涂话!”
使唤玉格的是谁?那是皇上,那是能心生怨怼的?
“你真是糊涂,怪不得玉格不放心你当家。”
这么些年,陈氏听到了些话,也回转过来她家的儿媳妇好似压在了她头上,同儿媳妇意见相左,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是同多尔济念叨过几句的,也想着给儿媳妇立立规矩。
可一来儿媳妇是郡主,身份尊贵,二来,陈氏绞了绞帕子,儿媳妇要么说是儿子吩咐的,要么就说这事怎么怎么做了,会对儿子怎么怎么不好,这规矩就一直没能立得起来。
“好了,”多尔济看着埋头不语的陈氏道:“她是玉格的妻子,她难道还想着玉格不好,咱们家不好?玉格往常给你的信是怎么说的?她一任三年,刚刚新婚,就留儿媳妇在家侍奉我们,极是不易,让咱们多体谅她,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门外,刚送走玉格的郡主过来,正好听见公公这一句。
魏嬷嬷扶着郡主的胳膊,当先感动得红了眼眶,同郡主低声道:“七爷对郡主是真好。”
七爷也给郡主留过话写过信,让郡主万事都往她身上推,母子之间总比婆媳之间好说话,她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听过这样的话,但仔细想想,却真是个好法子,只是普天之下,大约再找不到一个愿意这样做的儿子和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