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重哼一声,忍下气。
另一边,张满仓跟着玉格巡视完,便摩拳擦掌的想要做点什么,“爷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吩咐,咱们非得给他们点好瞧不可,爷做了这么多,可不能锦衣夜行。”
玉格转头道:“难得今日不赶路,帮我烧些洗澡水吧。”
“呃……”张满仓满腔的斗志卸了劲儿,垂头丧气的去忙了。
其实爷的差事办得好不好,真不好展示出来,反倒是不好的时候极其明显,就好比人健健康康、有吃有喝的,当然就不知道挨饿受冻、风寒发热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爷为了避免这些都做了什么。
他们大约只认为是他们自个儿的身体好运气好。
张满仓很快的让人备好了热水,下大雪有下大雪的好处,取水是真不费劲,随便出门多捡几捧雪,一烧便是热水了。
将热水送到帐篷内后,张满仓亲自在外头守着,这都是爷出门在外的老规矩了。
相隔不远的营帐里,十四阿哥站在窗前,正好面向张满仓的位置,看着他百无聊赖的踢雪玩。
“爷?”前来禀事的人见十四阿哥好一会儿没说话,唤了一声。
“嗯,”十四阿哥并没转身,只吩咐道:“不必理会,她既说了两日,那便等两日后再说。”
“嗻。”
打发走人后,十四阿哥又唤来自个儿随身侍候的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
内侍应下后,很快走出帐篷,走到张满仓面前,只见两人交谈了几句后,内侍便返了回来。
“回爷的话,玉大人的人说不用洗。”
十四阿哥回头看向他。
内侍接着回禀道:“说是玉大人不喜人动她的东西,二来,冬天的衣裳厚重,不易洗也不易干,外头的大衣裳也不容易脏,再一个,为了减轻辎重负担,玉大人带的大衣裳不多,都是些里头穿的小件,玉大人自个儿顺手就能洗了。”
十四阿哥轻轻扬眉,嘴角带出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说她不爱整洁,可她连旁人碰她的衣物都忍不得,也从未见她的穿戴居所脏污杂乱过,可若说她爱整洁,洞房花烛夜时,竟只在刚进院子的时候要了一次水。
太违和了。
十四阿哥垂眸,掩下眼底的深思。
总归时候还长,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儿了。
第二日,风雪仍旧未停,但不宜在原地过多耽误,故仍旧启程继续行进。
路上,诸位将领再三向玉格投来视线,而玉格则毫不在意的落到后头,仍旧跟着辎重车行进。
章大人暗暗纳气,再等她一日。
第三日便是约定好的日子了,从早上大军开拔之时起,章大人两只牛眼大的眼睛便一直盯着玉格。
这一瞧,章大人乐了,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同僚,“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就是个怂货,瞧瞧,日子到了,脸都吓白了,哈哈。”
身旁的同僚远目看去,也跟着乐了起来,笑着道:“这回可绝不是被冻的,今儿比前头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