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自家侄子才是受害者,来顺这加害人倒翻的什么旧账?
正狐疑呢,又听来顺道:“方才我见秦钟跟个小尼姑搂搂抱抱的,瞧着倒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可惜我是男儿身,又不似人家得了特许,可以在这水月庵里走动,否则少不得要追上去瞧个稀罕。”
一听这话,金氏心下登时就活泛了。
她当初最恨的就是这秦钟,曾一度要寻秦可卿理论,可因畏惧宁国府的权势,临门一脚时又怯懦退却了。
事后每每想来,金氏都深以为耻。
这也是她近来加倍钻营,想要求个富贵显达的重要动力之一。
现如今秦可卿已经下葬,那秦钟没了依靠,偏又在姐姐发丧之日,闹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情。
倘若被自己抓个正着,岂不就能一雪前耻了?
当下忍不住追问:“你瞧他们往那边儿去了?”
“这我却没瞧仔细。”
来顺笑道:“不过您璜大奶奶进出无碍的,想要找到他们偷欢的所在,应该不难吧?”
金氏听了这话,却倒起了疑心,端详着来顺道:“这等事你为何偏要告诉我?”
“这不是好奇么。”
来顺嬉笑道:“嫂子若瞧见什么稀罕,莫忘了跟我说说。”
这自然是在胡扯,他实是自己抓不到贾宝玉的把柄,就琢磨着干脆让璜大奶奶去撞破此事,也算是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那金氏自此再没言语,满脸纠结的告辞去了。
来顺也就又重新合衣躺下,只是翻来覆去却难以入睡,干脆将那房门敞开,侧着耳朵期盼着外面突然喧哗聒噪起来,自己也好趁机瞧个热闹。
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外面有还什么动静。
他只道是那璜大奶奶,终究没有报复秦钟的胆子。
心下正自惋惜不已,不想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慌里慌张的反锁了房门,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